“那也好。”这酒坊生意不错,自己实在脱不开身,“公子直走就可以看见了。”
杜君逸抱了抱拳,表示感谢,便进去了。
先下正值秋高气爽,后院花圃中的各色菊花,开得好不灿烂,只是一个美人坐在一旁的石凳的落泪,让它们全失了颜色。
“娘子”杜君逸的双眼深深得看着暖云,唤的很轻,却足以扣动暖云的心。
“你怎么进来了?”一见着杜君逸,暖云急忙站起身,擦干眼泪。
“我的娘子丢了,我是来找她回家的。”杜君逸笑道。
“我不是你的娘子,公子认错人了。”暖云别过头,不愿看杜君逸那张含笑的脸。
“你和我娘子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会认错人?”
“你娘子脸上有胎记,我没有。”暖云指指自己的脸,争辩道。
“呵,”杜君逸暗笑诡计得逞,“你既不是我娘子,又怎么知道我娘子脸上有胎记?”
“我……”该死,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杜君逸还是一点没变,还是喜欢挖好了坑,等自己跳下去。
“你的味道,你的眼神都没变,我肯定你是我的娘子。”
“我说了我不是!”
“那可巧了,我娘子也叫李暖云。”杜君逸带着调笑道。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李暖云,我不是你的娘子。”暖云捂着头,大声叫嚷着,眼睛一眨不眨,豆大的泪水却还是滚落了下来。
“娘子怎么又哭了?”杜君逸一看,马上收起笑脸,心疼地说道。
“你不要叫我娘子,我不是。”暖云怒喝一声。
“娘子,你为何如此狠心?我好不容易见着你了,你却还不愿承认,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杜君逸上前,想为暖云拭去眼泪,却被暖云一手拍下:“够了,你不要再演戏了。”她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心软。
“演戏?”杜君逸眯眼,他不喜欢这个词。
“好,我承认我是李暖云,那个你不要了的鬼面娘子,这够了吗?”暖云抹了一把眼泪,仰起头说道。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那是一个误会,我和柳书画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该不听我解释就离家出走,自你走后,我便到处找娘子,这次来处州城,也是为寻你而来的。日月明鉴,我怎么会不要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暖云握紧拳头,美眸中眨着凄楚的泪光,激动地喊道:“之前你对我千般万般的好,我都信了你,我信你是真心待我,是真的爱我,我以为你真的不介意我丑陋的外表,可是到最后我才知道一切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在你眼里我是那么的不堪,那么地不值一提,现在,你还要我相信你,我还能拿什么相信你?”
曾经最甜蜜的情话,到头来却是最伤人的利器。犹如包裹着糖衣的毒药,甜蜜过就是最最揪心的苦楚,尝过一次已让自己死了一般,那还有勇气再来被骗一次?
望着暖云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杜君逸更是心如刀绞,没想到自己竟伤她这么重。
“李暖云,你这个丑女人,你不要吓得躲起来不见人,你给我出来。”随着尖锐的叫声,一个长相清丽,却面容狰狞的女子闯了进来。得知君逸哥要下处州找李暖云,为了能制造和君逸哥相处的机会,自己连夜雇了马车,追了上来,只盼个能日久生情。又或许,旅途漫漫,君逸哥会寂寞难耐,需要藉慰……如果说当初的柳书画还有几分女儿家的矜持,那么现在的柳书画便同妓院里明码标价的姑娘无异。恨不得能将自己的身子送给杜君逸。只是同以往一样,君逸哥仍是对自己冷眼相对,或是干脆视而不见。就连去看庙会也不肯带上自己。
但是,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处州城,竟真找到了这个女人。幸好杜飞说漏嘴,被自己抓个正着。
“你……”一看到暖云,柳书画便是一愣,她的胎记,她的脸。为何会变得如此……漂亮。她真的不愿承认她便是她。只是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赞美让她相信,不管李暖云怎么变,也美不过她柳书画。殊不知,暖云身上的自然,不做作,是她柳书画学不来的。若先看到李暖云,她柳书画哪还能入人眼?
“专门寻我而来?”暖云讥诮道。我看找人是假,带着他的书画表妹游山玩水是真。
“是自己坐马车来的,我没有同她一道。”杜君逸急忙摆摆手,解释道。
“君逸哥是看她变好看了,又想吃回头草了?所以就把答应书画,陪书画游处州山的事给忘记了?”柳书画十分自然走过来,挽起杜君逸的手,添油加醋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带你游处州山的?”君逸满脸嫌恶地扳开柳书画的手,语气听上去有些气急了,失了平时的冷静从容。
“哼,不就在遇到这女人前吗?”柳书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不弱,讲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够了,要打情骂俏的,就请你们出去。”暖云伸手指向门外。她知道柳书画的话不可多信,但是遇到这个时候,她也昏了头,还是选择了相信这女人的话。
“看啊,君逸哥,人家都不想看到我们了,我们就走吧。”
“你可以闭嘴吗?”杜君逸看着柳书画,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掐死。他终于知道被人陷害的滋味了。
可这柳书画哪还闭得了嘴?
对着暖云趾高气扬地说道:“我告诉你,君逸哥是我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不久以后,我就是杜少夫人了,所以你最好像以前一样,识相地走开。”
只听到暖云缓缓地接口说道,“你喜欢杜君逸是你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已经不是我的相公了。”如果说原本看到杜君逸,还有一点点的不忍,那么看到柳书画后,那点不忍就完全不见了。甚至内心还起了报复这个负心人的念头。
“你……”杜君逸被她的话刺激的生疼,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苦苦地等待了五年。换来的竟是一句我和你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