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不劳表妹挂心,我会和暖云生很多孩子,为杜家开枝散叶。”
“她都走了一年多了,那还知道是死是活……”
“闭嘴!”杜君逸怒喝一声,满是阴霾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柳书画的脸,而后吐出一个字,“滚!”
柳书画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杜君逸的阴郁的脸便硬生生地压了回去。那表情好恐怖,好像要把自己生剥了似的。于是只得讪讪地退了出去。
杜君逸瘫坐在椅子上,因愤怒而汹涌起伏的胸口,慢慢回复平静,紧接着就被恐惧填满了。一年多来,他寻遍了大唐,可是……
不安袭上心头。不!我不能放弃。杜君逸握起拳头,猛地站起身,跑到窗户边大呼:“娘子你在哪里?”那声音撕心裂肺,一年多了,杜君逸过得实在压抑。他多渴望可以听到娘子清甜的回音,可是始终没有。
“相公!”睡梦中,暖云猛然惊醒。
她又梦到杜君逸了,梦里他变瘦了,变憔悴了。
可是暖云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相公有书画表妹陪着,又怎么会变得憔悴呢?想起那个无情的夫婿,暖云又开始落泪……抽泣……然后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嘭!嘭!嘭!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可是暖云哭得快断了气,哪听得见敲门声。
“嘭!”重重的一声,房门便被踢飞了。巨大的声响吓醒了整个王府的人。
暖云探出头,泪眼婆娑中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
“王爷?”暖云一惊,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下?
拓跋睿走到暖云身边,看着暖云哭得迷蒙的双眼,一阵心疼,不由己地伸出手,想为暖云拭去留在眼角的眼泪。可是手伸到一半,却滞住了。犹豫片刻,又收了回来。
“你半夜在鬼哭些什么?”拓跋睿背着手问道。他要抓住自己不老实的双手,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吓坏了暖云。
暖云连忙擦干眼泪:“只是做恶梦了。”
“哦?是什么噩梦?讲与本王听听。”拓跋睿挑眉问道。依稀听到,暖云呼了一声“相公”,那男人到底对暖云做了什么,害得她如此伤心。
“我不要!”暖云直言拒绝。
“呵,本王怜惜你,是你的福气,你却拒绝得干脆。”被暖云回绝得多了,拓跋睿也不生气了。西夏男子好胜心重,尤其是拓跋睿这样的人中之龙。暖云的不屑,反倒是更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多谢王爷关心,可是我不需要。”暖云明白男人的怜惜是世间最可怕的毒药。在你完全依赖于他的呵护时,那些曾经给你山盟海誓的男人又会恨恨地将你甩开,徒留一片伤心。
“有些意思。”拓跋睿轻笑。
“对了,”暖云看着拓跋睿,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哭得那么凄惨,本王还以为王府出了什么冤魂了。”拓跋睿的口气带着一些揶揄。
事实上呢?这几日,只要暖云一出现在自己面前,拓跋睿就忍不住看着她,端茶也好,碾墨也好,甚至偷偷伸个懒腰也好。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今夜,他破天荒地没唤人来侍寝,因为除了暖云,他已不对别的女子有兴趣了。所以他的双脚也不听使唤地来到暖云的房前。当然,如不是听到里面的呜咽声,他是不会闯入暖云房间的。
“你才是冤魂了,”暖云白了一眼拓跋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是在骂本王吗?”拓跋睿挑眉,好脾气地证实一下。若是往常,有那个女人敢同他说这样不敬的话,早就被送到军营,充当军妓了。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方法。”暖云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拓跋睿也不生气,只是有些自嘲地说道:“本王好心来看你,倒是和狗扯上关系了。”
“好啦,王爷,我知道你公务繁忙,你该回去好好休息了。”暖云提醒道。
可拓跋睿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有些好奇地喃喃道:“你……一点也不怕我?”
“你有什么好怕的?”暖云反问。要说怕,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尤其是被自己撞到他同兰妃合欢之时。但是从明白这王爷的玩世不恭开始,暖云就不怕了。她对花心男人的厌恶早就盖过了对王爷的害怕。
“很好。”拓跋睿在暖云的额上轻弹了一下,笑道,“好好休息,本王先回去了。”说着就有些快活地出门了。拓跋睿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对自己有恐惧的情绪。拓跋睿甜甜地想到:其实能想一对普通的夫妻,挺好的。
暖云愣了一愣,这个王爷好奇怪,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幼稚的像个孩子,时而又深沉得看不到底。他好复杂,暖云晃晃头。不想了,反正一个月后,自己就不干了。
可是,今夜让她如何安睡?那可怜门,已经被踢得整个掉了下了。外面的人可以直视到她的床……暖云无语,看来那王爷还是暴戾的成分比较多些。
“你说的可是实话?”
“回王妃的话,千真万确。”
“看不出王爷竟会为一个有夫之妇,在大半夜做出这等事来。”
“是啊,兰妃已经气得砸坏了好几只唐三彩了。”
“哼,兰妃可真是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听说那女人已经好几次坏了兰妃的‘好事’,兰妃对她是恨之入骨。”
“那我们就有好戏看来,我想那个女人一定有着绝色的面容。”
“长得确是美艳动人,好看极了。”
“以色侍君,安能长久。”德妃冷笑。等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出现时,王爷就不会正眼瞧她了。也只有像自己这样“贤良淑德”的大方女子,才能得到王爷最久的宠爱。
“可是那女人的心计深厚得很,对王爷是欲拒还迎,惹得王爷心痒难当,都失了魂了。”
“哦我倒有些好奇了,看来明日一早,我们得会一会那个女人了。”
“是!王妃。”
“兰姐姐。”一个穿着白色素衣的女子,迈着盈盈的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