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一停手,只见南王突然腾空而起,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后退三步才能站定,吐出一口血,倾城想也未想就把佩剑抛出,慕容颜一跃而起,腾空接住,又见寒光一闪,剑尖已经抵住了南王的咽喉!
这样惊人的速度!
倾城吃了一惊,慕容颜的剑法,难道能够与沈墨并驾齐驱?
南王冷笑一声,眼里没有任何惧色,迎上前,“杀了我,杀了你爹,慕容颜,反正,你是爱上了这妖精!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慕容颜大惊失色,想后退,来不急。
剑尖刺入咽喉。
倾城的剑。
“爹!”
慕容颜发疯般的扑上去,扶住父亲,一手捂住了南王血流如注的咽喉,眼泪立马就失控的落了下来。倾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愣住,又立即冲上前,“你先让开!马上给我找纱布来,快些,我能救他!”
慕容颜失措的回头乱喊,“纱布……纱布!”
场面大乱,没人敢上前来,生怕惹上丁点麻烦。一干儿女,还有衙役,就这么远远观望着,观望着慕容颜的惊慌失措和倾城的从容镇定。
含烟已经从房间里拿着纱布跑了出来,递到倾城手里。倾城也顾不了那么多,先把南王平放在地面上,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罐子,打开,从里面倒出许多黑色、粘稠的液体涂抹到纱布上,一手利索的拔剑,另一手迅速的把涂上药的纱布蒙住伤口,使劲的按住。
她喘下一口气,望着慕容颜,“是止血的……伤的不深,不用担心。”
慕容颜抱着父亲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南王的意识还没有模糊,死死的盯着倾城,似乎含着莫大的怨恨。倾城叹一口气,心念着你以为我很想呆在这么,嘴里最后坚定的抛下一句,“毒不是我下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如你所愿去官府受审就是,但请你不要再用自我伤害的方式来逼迫颜。”
说完,她决然地起身,走到一个衙役面前,“走吧。”
一行人园区。
慕容雨上前来抱住父亲,慕容颜撒腿就追,追上了,拉住她,愧疚无比,“对不起,等我来救你,我会证明你的清白。”
“谢谢你。”倾城莞尔一笑,“谢谢你没有任何理由的信任我。”
慕容颜坚定的望着她,“你也要相信我。”
“我信。”
她笑笑,他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了她,再放开。
“我会很快。”
“好。”
倾城笑颜如花,转个身,跟着一大群人离开。
她的背影……那么纤弱又那么坚强,忽然让他好想流泪。呆望了许久,折回身,看到刚刚还空旷的地方已经簇拥了一大群人,也许是在议论吧。
生平最讨厌热闹的他,第一次主动往人潮最为拥挤的地方走去。
他将要面对……他早该面对的生活。
担负起,属于他的责任。
都城中的大案要案,都由专门的机构……青天府问审。它名义上直接由皇帝负责,不属于任何私人管理,朝中任何大官、王爷君侯,若是栽倒它手里,权再高、财再多也要敬畏三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相当公平公正。但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无法一一顾及每一桩案件,立了一个代他负责的官员,把权利全交到那个官员手中。于是,那个官老爷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人物,由他,全权掌了这一系列本该公平的事宜。
倾城对那个“彭老爷”有过耳闻,他是当今皇上最宠幸的彭贵妃的亲哥哥,与皇上十分亲近。在秦月楼里总能听到一些官员酒后的感叹,这一生入了青天府,这一生都无法忘记在那度过的时间。彭老爷是个非常残忍的人,一旦有人入狱,常常将人屈打成招,待犯人死后,回头再禀告皇上,向其邀功。
皇上愈发信任他,官员愈发怕他。为官不过两年,他就“严”出了名气,肥水一大把。这回,审讯倾城的正是彭老爷。
她的手脚都套上了镣铐,长着锈的铁环把纤细的手腕、脚踝磨得生疼。被几个人压着跪在腊月冰冷的地面上,白色的囚衣因为过于宽大而衬得一张脸苍白而消瘦,尖瘦的下巴微微颤抖,嘴唇毫无血色。
堂上坐着胖子彭老爷,堂下是众衙役,门紧紧锁着,这一场封闭的审讯。
彭老爷捋一捋胡须,色迷迷的望着倾城。因为太纤瘦,囚衣宽大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着雪白肌肤,“倾城!你还不从实招来,现在厨房里的李嫂、看门的刘老汉、还有丫鬟含烟都承认那天你去过南王府的禁闭之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据说所知,你素来医术超群,医毒一家,你用毒肯定也很厉害!本官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免得我对一个弱女子用刑!”
“官爷也说我用毒厉害,试问老爷,如果你是一个用毒高手你还会用任何人人都能判断出是你下的毒吗?倾城冤枉!”
“别和我喊冤,我只看证据,不听胡扯。”彭老爷冲旁边的年老的师爷使个眼色,师爷立刻站了起来,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走到倾城面前,朗朗念道,“因在南王府四夫人处处针对,我一时鬼迷心窍下毒手加害,导致四夫人死亡。承认属实。倾城。”
师爷凑下身,淫笑道,“倾城姑娘,签字画押吧?免得这副好皮囊再受皮肉之苦?”
她咬着牙,恨不得把他撕碎,“不。”
“我老实和你说,真相就是如此,我们已经认定了,只等你签字画押,你明白了吗?我们老爷用刑可是不管男女,等会用上了,你这细皮嫩肉受不了,一样要招供,不如早签了,免得到时候哭天喊地我们也于心不忍。倾城姑娘,您是聪明人,就不要为难小的们,签了,我们给您好吃好喝送您上刑场,成吗?”
“叫我签也成。”倾城心下顿时明白这是故意有人在要她的命,怎么解释也是没用,含笑望着师爷,“至少告诉我是谁看不惯我苟活在这世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