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她脸上的血色掉了个干净,私闯沈家藏经阁,沈墨的平静是不是意味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他会杀了她吗?
“你不是千辛万苦想要进去?”得不到她的回应,沈墨声音陡然含了几许怒气,“就算你进去又能怎么样?手伤成这样,锁上全是血,等人来查,第一个就会发现你!到时候还辱没了沈墨的名声!”
她跪在他面前,低声,“倾城知错。”
“倾城,你的心思,我还会不知道。”沈墨叹口气,望着她,眼里似有叹息,“南宫家被灭的仇恨你一直耿耿于怀。这里,也确实有记录关于南宫家的种种,以及恩怨。但我只能告诉你,就算你现在知道是谁灭你南宫一家,你也拿他无可奈何,你的力量还太小,只会让自己面对着敌人而不能杀之后快,心里难受罢了。”
“公子!”她一咬牙,“不管倾城如何势单力薄,我至少要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杀害南宫家372口人命!”
“我不会帮你。”沈墨眸子里似有千般感情在流转,怒气,“那年我救你,我说了你就是我的人,你的身子、你的人生都只属于我,南宫家的身份早就不存在了!在你达成为我夺得天下的大任之前,个人恩怨必须暂时忽略不计!况且,倾城,只有在你能够站在万人之上时,你才能够杀死你的敌人,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会帮你达成你的大业!但我也有自己的使命和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第一次强硬的拒绝他。两双似要喷出火来的眸子对视,同样的不甘和伤心。沈墨忽地冷笑一声,娟秀的双眼变得犀利无比,“倾城,今后,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不会阻拦你,但你不能给我添麻烦,而且必须要先完成我交代下去的事!藏经阁是沈家的禁地,你私闯,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这件事,我必须阻拦!”
“不!”
她起身就要往里面走,沈墨扬手一记耳光,干净利落。她再走,他的手便毫不留情往她颈后一击,倾城当即软软的晕倒在他怀里。
“傻丫头。”他抱起她,拥在怀里,声音忽然充满了疼惜和无奈,“我都是为你好,你几时才能明白。”
他深深叹一口气,抱着她足尖轻点离开了湖心岛。
倾城醒来时又回到了她的房间,帘帐是撩起的,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橙红色的夕阳,沈澈正趴在桌面上安睡,那神情,十足的一个孩子。她起身,轻微的声响惊醒了沈澈,他慌忙跑到床边,紧张的望着倾城,“二嫂,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
“有两天。”沈澈拿起一件衣服给她披上,“我都担心死了。”
倾城望着他笑笑,心想看来沈墨是把她私闯藏经阁的事瞒下了,“我没事,你二哥呢?”
沈澈皱皱眉,眼里突然有一丝愤恨,“二哥这两天一直招呼客人,很多人来到府里。”
“你二哥忙。”倾城有几分爱怜的望着这个孩子……应该还是个孩子罢?虽然他比自己只少一丁点,但养尊处优的少爷,思维和行为都简单的令她无法不觉得他是个孩子。顿了顿,忽然又道,“澈儿不要怪二哥,他真的很忙,他为靖王府付出很多。”
“再忙也不至于两天也抽不出一秒钟来看嫂子吧!”他突然愤怒,哗地起身,眼里有说不出的倔强,“还有,不要叫我澈儿,我不是小孩子!”
“澈……”倾城愣愣的望着他,恍惚的想起曾经的自己,微微一笑,“阿澈,我以后叫你阿澈好么。”
沈澈倔强的咬着嘴唇不语,却分明是默认了。好可爱的孩子。倾城心里默念一句,下地,只顾坐到沈墨准备好的梳妆台前,冲着镜子浅笑,“阿澈,麻烦你让府上的丫鬟送一盆水来,我想梳妆。”
“二嫂……”
“不要再叫我二嫂。”倾城轻笑,眉宇里却有几分哀愁,“我永远都不会是你二嫂,既然阿澈不再是个孩子,那也该用成年人的标准来衡量你的言行。等会我们出去,你再乱叫二嫂怕是会引起骚乱。”
沈澈愣半晌,忽然脱口而出,“城儿。”
“叫姐姐。”倾城摆出严肃的样子纠正他,“我比你大。叫城儿就不怕别人笑话。”
“那我在别人面前叫姐姐,私下叫城儿好不好。”
倾城微微一笑,“阿澈,外边这般热闹是在做什么?”
知道她默认了,沈澈心底自然是高兴,“城儿,现在外边正热闹着准备看戏呢。许多达官贵人提前来到靖王府小住一两日,二哥怕他们无聊,就去请了戏班子来演戏,明日还请了秦月楼的姑娘来跳舞。就在正厅前的百花园搭戏台子呢。”
倾城暗自掂量着,“来了多少人?”
“全到齐了。”沈澈道,“京都八大王府的重要人物,朝中五十三位一品大臣,还有两位驻守南疆的王府也派代表前来恭贺。”
靖王府的面子,果然是无人敢不买账。倾城开始自顾打扮,忽然又道,“你二哥和你娘和好了么?”
“娘俩吵架还有什么合不合的。”沈澈笑道,“二哥要主持娘的生日宴,也要代表靖王府嘛,娘总不能拿他怎么样。况且,娘最疼爱的还不是二哥,气也好,终归还是要认儿子给沈家续香火的。”
倾城一愣,“那你和嫣儿……”
沈澈依旧笑着,“我和嫣儿都是二娘的孩子,还有大哥也是。爹死没多久二娘就死了,大娘一直对我们很好,就像亲娘一样。”
说的虽是轻松,倾城隐隐却觉得,这其中,定然还有纠葛的罢。如果沈澈和沈嫣真的按他所说的那样,他们的子嗣也应该是沈家的后人。为什么非要沈墨。这些大户人家的纠缠,真不是三言两句就说得清啊。她正想着,沈澈忽然上前来,拿起精致的月牙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她长长的青丝,动作倒是相当娴熟。她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阿澈,你怎么会梳女子的头发?”
“原来二哥帮雪儿梳发的时候我老在旁边看呀。”沈澈朗声大笑了起来,不假思索道,“雪儿也有尘儿这么长的头发,也是这么美,那时候,二哥可宠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