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繁星挨到谭思成身边,笑的一脸灿烂,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谭思成黑沉着脸,一眼看到了对面的狐轻烟,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清个八分,虽然没他长的漂亮,还要差了好些,可是那一双勾人的眼怎么看都不是个正经的,心里立时就有了酸意。再将目光转到繁星的脸上,见着那样明媚的笑意,真诚而又自然,半点没有心虚的意思,高涨的怒火倒是消了不少,可是那股酸气还是不能平。
“谭公子,这就是你们忠侯府的侍客之道?”姜沐令一擦嘴角,来到谭思成面前逼问。
谭思成冷厉的目光转到了繁星的脸上,阎容与褚荟都是大家族里的嫡女,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无论性情如何,多少都是带着冷静的,能成如这样,他这个妻主的作用少不了!
“成成,她欺负我,我让阎容将她打了。”繁星倒是直接,拉着谭思成的袖子告状,理直气壮。
“你!”姜沐令实在不能相信,这事怎么到了繁星口里就成了她欺负她了!被打的人是她好不好!这话她竟然能说的出口!只要谭思成一追问原因,就会知道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打的架,在自己的相公面前说这样的话,她到底是愚蠢呢还是笨蛋!?
谭思成浑身一股冷凝的戾气,直盯着繁星看。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压力,面色慎重起来,怕一个不好被波及。此时,这品画斋里的人倒是成了配角。
“我家妻主年幼不懂事,还请世女原谅。”谭思成对着姜沐令一报拳,牙咬的死紧,心道忠侯府这下不可能拥立定南王了。
“成成,那是狐公子,他长的好漂亮,我们带他去家里玩好不好?”繁星不等姜沐令拿乔,拉着谭思成的手,指了指狐轻烟。
众人只觉头上冒汗,暗暗为繁星捏了一把汗。这到底是白痴呢还是天真呢,丈夫都黑着脸找来了,她一个上门的,竟然敢对着自己的相公说这样的话。还将人带去家里!这是蹬鼻子上脸,张狂无忌!她是想将谭府里的公子气死么?!
众人都看到了繁星悲惨的未来。
谭思成心里怒火高涨,正要甩开繁星的手,却见她兴奋的目光里有些莫名的情绪,衣袖下的手被捏了一下,心里一动,打量了狐轻烟一眼,忠侯府嫡公子的尊贵显露无疑,挑高了尾间曼声问:“你要去忠侯府玩儿?”
狐轻烟面上一愣,惊喜的上前问繁星:“小姐可是隐龙先生的弟子?”
繁星点头,狐轻烟高兴的道:“啊,太好了!”他说着就跪在了繁星面前,“求公子引见。”
姜沐令总算知道狐轻烟为什么会出现在池城了。
“行啊,我可以帮你去问,老师见不见就不知了。”繁星一口应了下来,谭思成向着姜沐令赔礼,请她回去。
看谭思成的反应,姜沐令也知道他不会让繁星对狐轻烟做出什么来,反正去的是谭府,她也不再闹。
谭思成付了钱,带着众人向外走去。到车前时一路沉默,也不理繁星,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压抑的怒火。
一上车,谭思成的目光就如箭般射了过去,坐在一边冷哼:“行啊,胆子大了啊,烟花之地也敢去了!”
繁星赖着脸坐到谭思成身边,挽了他的胳膊笑问:“成成吃酸了?”
谭思成狠剜了繁星一眼,正要抽胳膊,被她死紧的抱住,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成成,你不觉得,那个狐轻烟很像一个人么?”
谭思成疑惑的低头,她刚才暗示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繁星看着谭思成的神色,不由皱眉。要说熟悉,成成自然要比她对如意熟悉了,可是为什么他这么精明细致都没有怀疑呢?
“你好好想想。”
半晌,谭思成也没有觉得像谁,问:“谁?”
“如意。”
谭思成微微吃了一惊,摇头道:“不可能,如意回府时下车崴了脚,现在还在府里呢,我来时可是见过他的。而且他们两人长的并不像,如意是单眼皮,狐轻烟是双眼皮。”
这下放繁星意外了。
“因为是双眼皮,所以他眼睛看起来才那么大啊,而且如意平日里都跟着我,这次怎么自己跑回去报信了?”繁星疑惑又不解,还是有些怀疑,不肯否定自己的猜测。
谭思成冷哼一声:“那种地方,是男儿家能去的?”
繁星哑然了,话是对着呢,可是越完美,越不正常对不对?
“回去我就让他冼了那张脸。”她一定要弄清楚,太危险了。
谭思成心时也是赞同的,如果如意万一真的是有目的的在他身边,那可就危险了。全忠侯府里上上下下的饮食采买,他可都是交给他管着的!
“说,为什么要打定南王世女?别以为岔开话题我就忘记这事了!”谭思成怒瞪着繁星,眼里的火光直冒,声音也极为严厉。她明明是个知轻重的,怎么就做了这事?定南王的世女是池城里那些个没权没势又去惹她的人可比的?能随便打!
“成成,爷爷与定南王可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我们要叫定南王为姑婆,她女儿就是我们的表姨,这世上哪有表姨带着表侄子的妻主诳窑子的?你都不生气?”繁星答非所问,插科打诨的转移谭思成的注意力。
“你!”还敢提这个,说话粗鄙,连“窑子”都出来了!谭思成气的一扬手,想在繁星身上打一巴掌,却是下不了手,只好咬牙看着她。
皇家的亲情向来淡薄,别说是表姨,就是亲姐妹同室操戈的多了去了,所以姜沐令叫繁星为妹妹的时候虽然逾越,不过她也真是比繁星大,谭思成也没多说什么。如今,她倒是记着了她是人家表侄子的妻主,记得她是一个晚辈了!
“成成!”繁星一把握住谭思成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磨,有些不解,“你为什么想要趟那一趟浑水呢?”明明他比谁都明白啊!
谭思成一惊,心里的怒火突然间全都消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