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那惨叫声响起的方向望去。
只见到一个穿着红衣的俊俏男子站在那,手执红伞站在那儿,大手上是两颗鲜红的心脏。朝着那俩小厮看去,只见那俩小厮手上还握着刚刚拿出刀子的姿势,而心口处的洞,则是和她的手法,一模一样。
作为杀手,也是分门分派的。曾经教导过她的师傅说取人心脏是杀手中最不建议做的事情,因为近身,很容易会和人家同归于尽。但是也有一种顶级高手,取人心脏只需一秒,取出心脏的手法,百人百种,绝对不会有雷同。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模仿她,只是从刚刚的一个动作,便模仿的惟妙惟肖。
“姑娘好。”见云桥一直盯着他看,男子一笑,对着她淡淡的问了声好,那声音好似敲打古玉时候的声音,醇厚优雅。
男子将手中的心脏也按照之前云桥扔在小厮身上的姿势一样,扔到了她的面前,但是却在距离她还有一米远的地方,被两只发簪给刺在了地上。
再看女子,因为没了发簪的关系,三千青丝全数垂落,脸边几缕俏皮的发丝散落在她的眼前。
云桥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不是特别冷的天气,男子已然穿上了狐裘,男子墨发垂下一半,头上系着紫玉坠,秀眉如墨,凤眼细长,明明在笑,却如刀锋般凌厉。苍白而有些病态的面孔。
大概是因为身上火红色狐裘的关系,将男子衬托的多了几分妖艳。
手上沾染的鲜血,刺激人的眼球。
“你是什么人?”收敛了打量的目光,云桥声音冰凉而无半点感谢。就算没有他,自己也不会有事。身为杀手,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杀意。这几个小厮并不配入她眼,只不过这具身体的记忆中,那黄岩只是个京城中土财主的儿子。
可刚刚的那个小厮,动作狠戾又过分灵活应该是个长时间从事杀手职业的人才会有的身手。
再加上那一句地下交易所,这才是让她在意的。那黄岩遇到她实属偶然,可是往日里,他的身边小厮并非长得这般模样。
联系在一起的话,也就只有一个结论——有人要她的命。
云桥的声音冰冷,又对着男子质问,这下还不等男子开口,倒是他身边的一个阴阳怪气的跟班儿先开了口,兰花指一指,对着她怒道:“大胆,你个狗奴才,也不看看是谁,竟敢用这等语气说话?还不快跪下!”
“跪下?”云桥重复着那跟班儿的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人,冷冷开口道:“这可真是笑话,我云桥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你们算是哪根葱?”
女子态度张扬,眉眼间,尽显了冷意和认真。淡漠的看着那阴阳怪气的跟班儿,心下恼怒,还是第一次有人强迫她跪下。
有生以来被如此威胁还是头一次……不,应该说是第二次,如果算上被带到那研究室的时候,便是第二次。
第一次被威胁的时候,她几乎葬送了自己的下半生,她又怎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想到了过去,云桥的脸上表情更是认真了几分。
人皆有逆鳞,她的逆鳞便是控制,不允许任何人控制或者是命令她。
对过,那跟班儿的紫衣人见云桥这模样,气的兰花指都抖了:“你你你,你好大的口气,竟敢在圣。”
“德兰住口。”那跟班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男子给制止住了,红衣男子淡漠的瞥了眼自己的下人,然后对着云桥抱歉一笑道:“姑娘莫要在意这下人的话,家中习惯了,总是改不了。刚刚多亏了姑娘,让在下学到了咳咳,学咳咳哦咳咳,学到了极为漂亮的手法,如果,如果姑娘你不嫌弃的话,不知是否可以允许在下请姑娘吃酒,作为答谢……咳”男子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说半句咳半句,说完了便开始穿着粗气。
云桥看着男子的印堂处,只觉得眼睛一痛,脑子中,条件反射性的出现了关于男子的未来,城楼之上,男子立于顶端,放眼望去,火光冲天,人群涌动,攻入城池……
“你会死。”
云桥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早已经过于寂静的人群中,却能让所有人听的清楚。
男子闻言,虚弱一笑道:“这是自然,咳咳再下这,这身子早已活不了多久,人总有一死,只不过不知死之前,是否会成为对别人有用的人。”
男子说都倒是淡然,对于这件事似乎没有太大的惊慌。
这倒是让云桥稍稍惊讶,看到过很多人,在听到会死的时候,都会张慌失措的问她,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死。
可有办法避过。
那群人在给了足够的金钱之后,的确都避过了死劫,可是却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命抵命,当怕死到了一定程度,并且来求避过之法,那么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便是失去。每个人失去的,都会是自己最珍贵的,没有之一。
“公子,上元年三十八年,你会死于城楼之上。”再次开了口,云桥说罢了,也不顾男子的惊讶,转身便准备离开,按照前世的记忆,是该到了回家的时间了。
然而没等到她离开呢,只听到后方,那刚刚阴阳怪气的人忽然惊呼一声:“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了?快,快给杂家来人,若是主子的病症耽误了,杂家要你们这群狗奴才偿命!”
这跟班儿的话说的狠戾,可是在场的众人则是没有一个管的,而是见没什么好戏,纷纷散了去。
看到这一幕,那跟班儿愣住了,人心太冷,这这这,这就是主子他心心念念想要造福的百姓吗?
这就是主子一心想要做的更好,为他们谋得幸福的下场吗?
“主子,主子您快醒醒啊。”
跟班儿的声音越发的焦急,而本来准备离开的云桥闻言,也稍稍顿住了脚步,退了回去,只见到那刚刚还在对着她笑,并且说出那种淡然话语的男子,此时正被他的跟班儿扶着,脸色惨白,早已没了生气。
连呼吸都过于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