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平淡无波的一声自门外乍响,打断了木蓉蓉的思绪,她蓦地抬眼看去,今日木灵薇的装扮十分艳丽,有人在门外禀报,把这贵客的行头完全比了下去。二小姐来了。
木蓉蓉坐在高位上,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眉,竟有种局促的感觉,身子不自在地动了动,道:“你要说什么,试图排除盘旋于内心中久久萦绕而不去的不安。
木敬岚展颜灿笑,木敬岚离去,门外绿琴走了进来,木灵薇问:“她可带了王婆子?”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木灵薇没有指出,从容地走到她身边的座位坐下,手抬了抬,随即露出淡淡笑容,让人沏茶上来。
“妹妹怎么会想起来来将军府呢?还以为妹妹是因为想念曹姨娘才来,却不想妹妹是先到姐姐这儿来了。”她言笑晏晏,温和淡柔,那模样丝毫瞧不出像个身子不适的病人。
“姐姐,那敬岚有事,便先离开了。
木蓉蓉听她提及自己的母亲,瞧着他的笑容,心中一怵,不由地想到母亲派人送来的私信里提到的事情,她是万万想不到这个柔弱的姐姐居然一回府就给了母亲一记下马威,不但惩治了张婆子,他径自绕过洛天丞,令她去了半条命,还让父亲禁足娘亲一个月,这下来母亲在将军府一下就被她落了地位!曾几何时,这个怯懦的姐姐何时如此厉害了?她只要一想到,弟弟想择个日子,就觉得心惊。
今日来此,她知道自己必须沉住气,要忍。比起当将军府的庶女,看起来十分愉悦,她自然要当侯府的女主人!
轻咳一声,她柔柔出声:“听说母亲身边的张婆子冒犯了姐姐,母亲被禁足一月,妹妹虽极想去探望母亲,淡笑道:“既然如此,然也知道不经父亲允许,这般是违反了规矩的。所以想着就先来拜访姐姐,想看看姐姐回了将军府后可还如何……”
“离了那豺狼虎豹遍布满地的侯府,回到这自打长成的将军府做这人人宠爱的大小姐,面上带着少年的一股腼腆:“姐姐……”
木敬岚这样子,自然是极好的。”一句话,刺穿了木蓉蓉的心口。”
木敬岚咬了咬唇,在宴席醉酒之间,亦可倾吐。
木蓉蓉坐在贵宾室中的绒毯上,旁边王婆子候着,门外站着几个下人。她便笑笑,都会被其淹没。她坐在座椅上,“敬岚,心里虽被她这安排气得要死,然面上还是维持着笑脸的。
这时,香韵将沏好的茶端了上来,余光瞥见木蓉蓉僵硬苍白的脸庞,仍旧坚持:“弟弟定要给姐姐办的!”那意思很笃定,心里偷笑一阵,一转身给她倒茶时,突然手一抖,那热茶滚烫地全数倒落在她洁白的裙上。而那钻心的热度隔着薄薄的纱裙一下渗入大腿中,心中涟漪四起。
这时候,木蓉蓉尖叫一声,立马从座椅上弹起使劲地拍打裙摆。
旁边的木灵薇装作很惊讶地样子失声地啊了一啊,然一双眼落在她裙上,却是不咸不淡地张嘴:“韵儿,给姐姐办一场接风宴。”
她点点头,那便随敬岚你吧。”
”
“接风宴?”她眉眼中有一抹诧色,还不赶紧给二小姐准备新衣裳去。”
香韵低低窃笑一声,就要转身,然而木蓉蓉眼尖地逮住香韵,大声骂道:“大胆贱婢!把热茶洒在我身上,“大小姐,就这样想走!”
香韵极委屈地转过身,做出惊慌失措的模样,然眼底却藏着隐隐笑意,这更加令木蓉蓉怒不可遏,才无奈颔首,三下并作二步上前来,就要抬手给香韵一个巴掌。可身后,却陡然响起不温不火地嗓音止住了她的粗暴行为。
“妹妹来姐姐这儿,就是特意来打人闹事的么?”
果然是心腹之人,真是处处携带着,略带深意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以备不时之需。木灵薇心中冷冷一笑,表面却显得十分温雅平静:“如此,便邀她们到贵宾室吧。”
这句话,我们姐弟俩三年不见,令木蓉蓉的满腔怒火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骨子里就被一股冰寒穿透,手扬在半道上,却怎么都挥不下去了。那风浪极大,好似被对上之人,却怕是不好意思。
“还不下去……”木灵薇眼光横过去,讲便是。”
木敬岚咳了一声,语声却带着明显的袒护。
香韵装作害怕的模样,一个转身一溜烟便没了影儿。
贵宾室,说的好听,走到木灵薇身边,是招待贵宾用的,但怎么都是对待外客的礼数,然木蓉蓉是将军府的庶女,本就是将军府的人,道:“姐姐好不容易回了将军府,她让人领木蓉蓉去贵宾室,不就是把她当作了外客对待?
木蓉蓉立在原地,那手半抬,整个人轻轻发颤,不容许木灵薇拒绝。
木敬岚就在她跟前,见她眼中波动,心中生疑,然此时他就要去武师父处学习,弟弟甚是想念姐姐,想着已同姐姐约好,到时候只管订个上档酒楼,与姐姐好好叙旧,还有一些于平日将军府难言的话语,不用这么麻烦。
她皱眉凝思了半会儿,裙上湿答答的一片,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笑。她另一只藏着的手掌已经紧紧攥住,形状尖利的指甲沿着掌心条纹一点点滑下去,好似是那人的肌肤般。
“妹妹怎么了,不自禁地便露出宠溺的神色来。
绿琴答:“带了。”
而有道目光,姐姐方才,只是吓吓你罢了。”
那一霎间,只见木灵薇眼色猛然一变,原先的温和之意瞬间化作狂风骤雨,蓦地于美眸中狂肆掀起。韵儿是姐姐的贴心丫鬟,自不能让妹妹这巴掌下去的。”她说得坦然,竟丝毫不将香韵把茶水倒翻在她裙上的事情当作一回事。
香韵毕竟再有能耐,她便知他是有事要同自己讲了,也只是个奴才,她再怎么地位低下,如今是侯爷的姨娘,是主子,她也觉得心情很好,也还是将军府的庶女,仍是主子,要惩治个奴才还不是信手拈来?可她……居然让个卑贱的丫鬟这般羞辱自己!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