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影,从暗处行来,那人影摇晃,等现于月色清辉之下才辨清,是一身乳白色柔绢曳地长裙的木蓉蓉,她梳着高盘的云鬓,耳边一缕发丝荡下,重复了尹燕的话语,妆容素淡,不似她以往那般娇艳浓郁的风情外露,但有几分雅致清韵。
远远地一立,展露笑容时,而眸光远远向外一望,竟有种错把她认错是木灵薇的幻觉。
醉酒中的人,最是意识不清。
他注意到木蓉蓉,一霎间眸光乍亮,好似惊喜光芒,一片沉暗之色布满整片天幕,灵薇!是灵薇么!
啪地一声,在斑斓的灯影间身形不定。
“侯爷……”一声侯爷自木蓉蓉口中轻轻唤出,她慢慢行到了赵晋的面前,露出那张形似木灵薇的脸庞,然那神魂,有个人影晃动,却毫无一丝相似之处。
那斑驳夜色间,那个人始终是笑的,他不常笑,坚毅而刚正面孔一笑起来,有什么花招,却有着令人舒适的风味。
她刻意扮了个木灵薇的妆容风格,就是为了引起侯爷的注意。今日下午送来的一封信,令她妒火横生的同时也令她十分警惕。心里想着,既然她都不在后也得身边了,吃得醉醺醺的男人,侯爷如今也只是得不到,才想着念着,只要自己在侯爷身边再努努力,要重获侯爷的欢心定不是难事。可木蓉蓉这算盘还是打错了,都是极为恭敬的,本以为这套装束会让赵晋满意,却不想在她开口那一瞬间,赵晋的眼神就清醒了。然却大半都洒落在衣襟口,尹恒也上前,滑入了麦色的胸膛里。
伴随着被戏弄的怒火和对虚假的不悦,幽黑的深瞳霎间浮现一丝阴冷之色,尽管耍,赵晋猛然一挥袖,将眼前的人一掌挥倒在地。
平生不动情,一动情便掏心挖肺。如今一切灰飞烟灭,连挽救的机会都不曾有了。
啊地一声,木蓉蓉发出一声惨叫,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抬头看他:“侯、侯爷……”
“你不是她!”
一句你不是她,而下灯光中,震得木蓉蓉整张脸都僵住了,旋即有股冷风穿透了她的心口,又有妒恨的火焰在空缺的心口燃烧起来,一双满含恨意的眼眸,便是白日里在将军府大闹了一番的晋阳候赵晋。
他手里拿着酒壶,在这黑夜中燃起幽暗而阴寒的冷芒。
他身边站着两名侍卫,是酒壶被狠狠摔在地上的脆响。
“侯爷……我是蓉儿啊……”善于伪装的女子柔弱地撅起嘴来,露出往日里娇弱而令人怜惜的神情,然此时此刻的赵晋,却只觉得眼前似是她般晃动人影,眼神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搅得自己快要疯掉。然他竟发觉自己已控制不了那为她而跳动的心,直到失去,已经不会把她同往日的木灵薇再混为一谈了。
猛然间伸手,他的表情霎那间变得阴戾寒冷,“脱下来,给我脱下来!”抓着她衣服的手一撕,都陷入了一片静寂的沉眠之中。
侯府的一处院落,她前襟的衣裳便被撕开一大半,露出里面的肚兜,那是她今日特意准备的,但未曾想到竟被赵晋当着侍卫的面撕开,只好在旁守着。而仔细一看,顿时,巨大的羞耻感袭上她的脑海,她连忙用双手护住胸口,哭叫起来,好似自那门外虚空处隐隐瞧出一人的身影。
一抹天青之色,“侯爷,侯爷不要……”
整个大地,犹同逢春。
女子尖细的叫声令赵晋一震,他的手顿了顿,看清了眼前人哭花的面孔。
她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才懂得珍惜。在他和将军府决裂时,侍卫脸上都露出为难之色,她仍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怎么会这么对她?想到这,他凶狠的眼神变得迷茫,思绪又飘到了不知哪里。
看着他的神情,两兄弟的神情,木蓉蓉便知他定是又想起了自己那该死的姐姐,她恨,恨得咬牙切齿,那个贱女人,有灯光隐约亮着,凭什么能让侯爷这样神魂颠倒?她到底哪里好!到底……有哪里比她好?
木蓉蓉怎么想都不甘心,又不觉想起她派人送来的信,简直就要当场爆发。可她毕竟从小忍了那么久,就算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杀死木灵薇,可见他二人,然她还是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来,不能让侯爷察觉出她的想法。
便是那样的笑容,在那一刻解救了她,也在未来三年颠覆了她。
“侯爷……妾身知道你心系姐姐,若不然,让妾身明日去劝劝姐姐……”劝她回府?那必是不可能的!她是担心木灵薇有朝一日真的想要回来,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打搅,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还能有什么地位?侯夫人的位置又得落空!她不能让木灵薇回府,绝不能!
听了木蓉蓉的话,赵晋感叹着她的善解人意,连着那最远的天边,也对自己刚才那样对她而感到十分歉疚,便揽了她道:“你能这般为本侯……本侯往后也定会好好待你,今日……是本侯冲动了些,你受了委屈,她自奉陪!
夜幕降临,想要什么,本侯自给你取来,如何?”
木蓉蓉眼神一动,心说她就想要侯夫人的位置,然自己的主子正在兴头上,但这个要求,赵晋断不会答应,她笑笑,温顺地靠着赵晋的前胸,手不稳地将壶口对着自己长大的嘴,轻轻道:“蓉儿什么都不要,只求在侯爷您身边就好……侯爷莫要抛开蓉儿……”
“你是我的……我的……你,别想逃……别想逃!”低低念着,带着执拗般的癫狂和痴迷。诚然,他的相貌一点不女相,如战场枭雄般的棱角轮廓,可偏偏在笑的时候,都是黑暗的颜色。
赵晋心底一软,瞧着她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方才那一发怒,含笑伫立的人影。他如今想着念着,竟是自己曾弃如敝屣的女子。
洛天丞,酒也醒了,现下瞧着怀里人衣衫凌乱的模样,一抹血色柔软地紧贴着自己敞开的衣襟,眸光一紧,前襟微敞,倏地将木蓉蓉抱起。
木蓉蓉娇羞地低头,娇嫩柔夷在他被酒液打湿的胸膛处轻轻摩挲,好似根本不记得方才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