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墨寒又看看裘荣,微笑道:“三叔,你安排一下,我累了,想先到房间睡会儿。”
裘荣忙道:“主子放心,屋里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主人只管放心休息。”
江枫讥道:“裘掌柜,但愿如此。今天最好加强防卫,否则惊扰了主子,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裘荣道:“江掌柜说得是,我一定加派人手,另外,刚才那人我也一定会查个一清二楚。”
田小果飞快地跑到东厢房,看看左右无人,推门闪入屋内。
“唉呀,瞧瞧,你又不听话了,说是去找坚儿玩,结果又去淋雨了!”正在收拾房间的丽儿将田小果逮了个正着。
田小果讨好地笑道:“丽儿姐姐,别生气了。坚儿不和我玩,再说,在房里,我都快闷死了。”
“所以就去淋雨了?”丽儿伸出手指点着田小果的额头,佯怒道:“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半点也不懂矜持,整天象只野猴一样上窜下跳。”
她将田小果推向里屋。“快去把湿衣服脱了,小心着凉!”
“是。”田小果心中涌上一丝暖意,道:“丽儿姐姐,你对我真好。”
忍不住凑到丽儿跟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唉呀,死丫头,也不害臊!”丽儿捂着脸,红晕染红了双耳。
“丽儿姐姐,你脸红了哦。”
“才没有!”
“还说没有?”田小果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奇怪,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我亲下你就脸红了。如果是个男的亲你,你会怎样?”
“田小果!”丽儿满面通红,双手叉腰,叫道,“还不去换衣服!还是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别,还是我自个来吧。”田小果嘻笑着进入里屋。
丽儿姐姐会害羞呢。不过话说回来,真要被男子亲了,又能怎样?身上也不会少块肉。
她摇了摇头。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的心思。所有的人都那么拘谨,一点也不好玩。她有点怀念在摩云峰上的日子了。和师父在一起,她根本不要遵守什么世俗礼教,每天都捉弄他,把他气得头发直竖,眼冒火星。
唉,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在想她田小果呢?
整整睡了一个下午,戚墨寒醒来时,雨不知何时已停了,还出了太阳。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格外清新明净,黄昏的夕阳将天上的云彩燃烧成绚丽的晚霞。
窗外,是一池碧波。池边的杨柳枝轻拂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飞翔的鸟儿收起翅膀,栖在枝头,梳理着自己被雨水淋湿的羽毛。窗下一丛丛的栀子花开得灿烂,连拂过的轻风也沾染了它们浓郁的香气。
这一刻,戚墨寒感到少有的宁和和平静。
他拥有全天下最富足的财富,他自小被人称为经商奇才,他拥有的奇蕴山庄在他的治理下,在短短五年内一跃而成为天下第一庄。在外人眼里,他富可敌国,风光无限。可是有谁知道,他其实并不快乐。
财富的拥有与快乐其实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他自嘲地笑笑。每天,他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象一只拉着满满一车木柴上坡的老牛,在苟延残喘着,随时都在倒下的可能。可是,他无法停止,因为一停下,他就会滑下山坡。
随着奇蕴山庄的财富如滚雪球似的越积越多,天下觊觎奇蕴山庄的人也越来越多。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睛都盯着他。那一双双眼睛中,有贪婪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噬血仇恨的、有嫉妒的……每一道目光就象一根鞭子,在鞭策着他背负着沉重的负荷不停地往前走,往上爬……奇蕴山庄的规模和生意范围越来越大,他感到肩上的责任也越来越重。他不能倒下去。可是这具从小就虚弱的身躯,却总是让他感到力不从心,疲惫不堪。
睡了一个下午,力量一点点在体内恢复,他感到精神好了一点。这才发觉,汗水已将身上的衣服湿透,粘在皮肤上,极不舒服。
“青锋。”他唤道。
“主子,有何吩咐?”青锋从门外走进来,躬身问道。
“帮我准备浴室,我要沐浴。”
“是。”青锋应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青锋忙低下头,不敢看戚墨寒的表情,小心回道:“紫霞郡主在客厅等了一个时辰了,说要见主子。”
“又是她。”戚墨寒的语气还是那样轻柔,但熟悉他脾气的青锋已听出了他的厌烦和恼怒。
“告诉她,我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改天我请她吃饭,算是赔礼。”田小果换掉湿衣后,想想短时间内不好再出去了,否则被裘荣逮个正着,岂不难看?想想左右无事,便坐在书桌前,将在摩天峰上时骆云天教她的内功心法和剑诀仔细地默写在纸上。她本不是个聪明好学的人,但是每天在骆云天的监督和教导下,看过的内功心法和剑诀她都背得滚瓜烂熟。此时默写出来,并不困难。难的是怎样选择。她知贪多无益,最重要的是对恢复南宫煜的右手内力是否有用。想了想,她选取了其中几部分默写出来。一部叫通脉心经。她曾听骆云天说过,这部心经和洗髓心经以及少林的易筋经有异曲同工之妙。每天练习,持之以恒,将能打通体内闭塞的经脉。只是不知对断裂的经脉是否有用。忽然想起,师父曾说过,他练制的乌泥雪露丸有接骨生筋的功效。如果边吃乌泥雪露丸边练通脉心经,效果会如何呢?想想此法可以一试,说不定对小哥哥的右手有用。
又想到南宫煜习惯使剑,田小果又默写了一套摄月剑法。据骆云天所说,这套剑法是他参考研究了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特点,搏采各家所长创制而成。田小果因天生体质的关系,无法练习,但是每一招每一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便于南宫煜练习,她还给每一招剑诀都画上了插图。
不知不觉已至黄昏。完成最后一笔,她长吁了一口气,搁下笔,甩动着酸胀的胳膊。
“师父若在这,一定会夸我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