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立即上前搜身,衣领、前襟、裤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就连小男孩的头发和鞋子都未放过。越搜,她脸色越白。
田小果开心地叫道:“我就说了嘛,小弟弟没有偷东西!”
终于,那小男孩不耐烦了:“喂,你搜完了没有?一个荷包,这么难找?”
“小姐……”秋儿求助地看向紫霞。
紫霞立刻明白这场赌局她是输了。虽然很不甘心,但一时也无计可施。
“好,我向你道歉!”她银牙暗咬,对着小男孩说,“今天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最后三字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的。
想她紫霞郡主,从小到大,遇事从来都是别人的错,哪一次轮到她向别人道过歉!田小果,她暗暗在心里说,这个名字她会记着。今日的奇耻大辱她来日一定会双倍奉还!
“秋儿,给他们十两银子!我们走!”
丢下银子,两人急速离去。
“小弟弟,来,和姐姐回去!”
解决了个难题,又顺手捡到个弟弟,此时的田小果心里乐开了花。
“我不跟你走!”小男孩扭过身子。
“哎呀,小弟弟,你不跟姐姐走,难道继续当小乞丐?”
“我不是你弟弟!”
“怎么不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田小果的弟弟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田小果不理睬小男孩的抗拒,亲热地捉住他的手。
“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不想说呀?呵呵,也没关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样吧,不管过去你经历过什么,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就将重新开始。为了庆祝你的新生,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
“谁要你起名?”他有名的好不好?什么新生,说得自己从前好象很悲惨似的。
“人都要有名字啊。当然了,我以后可以叫你小弟弟,可是别人呢?总不能叫你喂,小子,小鬼吧?”
“……”小男孩脸色不豫。
“嗯……起什么名好呢?我姓田,你也和我一起姓田吧?叫什么名好呢?”皱眉,思索,沉吟,忽然眼睛一亮,拍着小男孩的肩膀叫道:“有了!就叫田曙吧。怎么样,够有深意吧?田间的曙光,麦苗生长都离不开的光芒。象征你以后的人生将象曙光一样,充满光明!”
越想越觉得此名意境深远,越想越佩服自己的文采,不禁飘飘然。
南宫煜一听差点没趴下。
小男孩的头发气得差点直竖起来。
“田鼠”?这样的名她居然也想得出!
“我不要!”
“怎么,不好吗?”犹如兜头泼了盆冷水,田小果满腔的热情化为乌有。
“你才是田鼠呢!”
“哎呀,你怎么想歪了,是曙光的曙,不是老鼠的鼠!”尽力挽回名字。
“我有名,不叫你取!”
“刚才叫你说,你不说。早说嘛,我也不用动脑筋给你想名字了。”田小果小嘴嘟起来了。
但倾刻间,她又眉开眼笑起来。
“你叫什么?”她好奇地问。
“石不坚。”
“石不坚?”田小果重复了一遍,忽然捧腹大笑。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名多好呢,也不怎么样嘛。一块不坚硬不坚强的石头。石不坚,石不坚,哈哈哈,笑死我了!”
石不坚气得小脸通红:“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你再笑……”他哽住了,心里又酸又涩,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他想起了那个为他取名的远在京城的人。他现在好吗?他走了,他会不会生气,着急,为他担心?
可是很快,石不坚在心里鄙视着自己。他永远都有处理不完的事物,他对他总是漠不关心。石不坚啊石不坚,你心里到底在期待着什么?难道真的象这个笨丫头所说的那样,是块不坚强的石头?
“啊,你怎么了?石不坚……不坚……坚儿,好了,好了,我不笑你还不成吗?你别哭呀!”田小果有些慌了。
“谁,谁哭了?”石不坚狠狠地用衣袖抹了抹眼角。
“好,好,没哭,没哭,是风把沙子吹到眼睛里了,是吗?”田小果心疼地说。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啊,心里对他的怜惜又增了几分。
“行了,该回去了!”南宫煜实在不喜欢田小果放太多的注意力在石不坚身上。田小果对石不坚的怜惜和疼爱让他心里似堵了块石头。
这小子,哪有象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弱小?真会惺惺作态!就会搏取那笨丫头的同情。对石不坚的厌恶不禁又重了几分。
三人打道回品珍别苑,在门口碰到了正在外出的裘荣和马六。
“圆球大叔,你要出门啊?”田小果兴高采烈地向裘荣打招呼。
裘荣的圆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是啊,正要出门去见个朋友。”
心里却想,唉,怎么就回来了?真希望他们黄鹤一去不复返啊。
“圆球大叔,你看,这是我弟弟,你看,可爱吧?”献宝似地将石不坚拉到裘荣跟前。
“啊?你有弟弟?”怎么昨天没看到?
“刚在街上认的!”
“啊?”原来弟弟也能这么容易捡到啊。
“圆球大叔,正想和你商量个事,你看,坚儿……啊,就是我弟弟,他孤苦零丁怪可怜的,没有安身落脚的地方,以后也让他住到品珍别苑里好不好?”
裘荣敢用脑袋担保,说这些话时,这丫头绝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这个……”裘荣有些为难了。
收留田小果和南宫煜就很让他后悔了,现在再加一个来路不明的小男孩,以后主人得知还不知怎样怪罪。
“圆球大叔!”田小果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拉着裘荣的袖子摇了摇,用含着乞求又带点撒娇的语气说,“你心肠这么好,不会让坚儿这么小的孩子露宿街头不是吗?再说,你是品珍楼的掌柜,我听丽儿姐姐说,品珍别苑也是你的。你房子那么多,给我们住一间有什么大不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