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荣气呼呼地想。
“大叔,可你胖是事实啊,我又没说假话,干嘛要生气啊?”
就是因为是真话所以更让人生气。
“大叔……”
“这位少侠,你小兄弟真是个直率性子啊。”和小鬼没法沟通,和这个少年应该能说上几句吧。
不会是个闷葫芦吧?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啊?”
“南……呃,郁南。”
“呵呵,郁少侠,幸会幸会。”
居然不回答,果然是个闷葫芦。
那边田小果有点不高兴了。
“大叔,你也不问问我叫什么。小哥哥不爱说话,你却老问他。”
“那小娃娃,你叫什么?”算了,还是个孩子,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我就是天下无敌的美少女田小果。知道我为什么姓田吗?我告诉你哦,因为我师父是在一块田边捡到我的,所以让我姓田。圆球大叔……”
“你,你,你叫我什么?”裘荣掏了掏耳朵。
“圆球大叔啊……”
“我姓裘,是求衣裘,不是圆球的球。”极力压住怒气。
“哦,这个字我会写的。圆球大叔……”
“是裘,不是球!”
“是,圆球大叔,是裘不是球。”
“你……”算了,和小孩子说不清,随他去吧。
等等,刚才她说她是女孩来着?
“你是女的?”裘荣问,一脸怀疑。
“是啊。”田小果奇怪地问:“大叔,你不会连男女都分不清吧?”还一脸同情的神色。
裘荣突然感到头痛。
和这个丫头说话,怎么这么累啊。
“大叔,你们刚才是不是急着赶路?”田小果问。
“呵呵,抱歉,因为有急事,所以马车速度快了点。”
“原来你坐的叫马车啊……大叔,这就是你不对了。”田小果一脸凝重,“我刚才看到这里好多人。你的马车一直在跑,根本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如果撞伤了人怎么办?”
“这个……”
“大叔,我看你不是坏人。可是,刚才这位赶车的大叔却象个坏人哦,还拿马鞭抽我。”
马六的脸涨红了。“我没想抽你,只是想把你卷起来移到路边。”
“是吗?”一双清澈的眼直直地注视着马六。
“当然是真的。”马六感到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必须为自己辩解点什么,“我一直给三爷驾车,那技术不是我吹,从来没撞到过人。不信,你问问大伙。”
周围有爱凑热闹的人在观看着,其中有几人连连点头:“马大哥驾车的技术,冲城里没人不知道的。别看他在街上直来直去的,但真还没撞过一个人。”边说边朝马六竖起了大姆指。
田小果朝马六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开心地说:“那我不怪你了。你怎么驾车的,以后教教我好不好?”
马六忽然觉得心情轻松了起来:“呵呵,也没什么了,就是一个熟字。你得……”
眼看两人就要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算聊起来了,裘荣急忙咳了一声。
马六猛然惊醒,忙低下头:“对不起,三爷。属下该死!”
“为什么该死啊?”田小果奇怪地问:“和人说说话就要死吗?”
马六脸涨红了,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呵呵,哪能啊,这点小事,怎么会死呢?”裘荣呵呵笑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是在下不得不打断两位了。眼看天色将晚,我们还要赶着回去。不知两位可否给我个薄面,与我同行?在下请两位吃餐便饭,算是给两位赔罪了。”
南宫煜眉头一皱,正想拒绝,田小果已拍手大叫起来:“好啊,好啊。是不是等下我也可以坐你的马车了?太好了。小哥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大眼睛眨巴着,一脸乞求地看着南宫煜。
南宫煜拒绝的话还未出喉咙口,就被他咽回去了。
他长叹口气,点了点头。
“哈哈,太好了!有马车坐了!快点,小哥哥,我们上马车!”屁颠屁颠地往马车跑。
“郁少侠,令妹真是天真烂漫啊。”裘荣呵呵笑道。
南宫煜脸色一僵。“她不是我妹妹。”
“抱歉,在下唐突了。”裘荣了然地笑道,“是啊,你们一个姓郁,一个姓田,怎可能是兄妹啊。呵呵,在下明白。郁少侠眼光真是独特啊,有这样的女孩陪在身边,想必不会寂寞。”
南宫煜猛地回头,目光如寒电般向他刺来。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妄自猜测。”
裘荣笑容僵住。
南宫煜的目光让他从背脊生出一阵寒意。这样的感觉,在这世上,只有面对那个人时才会有。而眼前这个少年,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却也带给他相似的感受。
他到底是谁?
有着高深莫测的武功,也有着令人胆寒的气势,这样的人,到底是谁?
裘荣疑惑了。
品珍楼,冲城最大最豪华最昂贵的酒楼。
品珍楼的一道普通的菜,其价格够平常的老百姓吃十天半个月的了。来品珍楼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名绅富商。世人莫不以来品珍楼吃饭为荣,莫不以在品珍楼定有席位为傲。
可是,在田小果眼里,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若让她来评价一件事物的好坏,无非只有三个标准:是否好看、是否好玩、是否好吃。
根据这三大标准,品珍楼无疑是个令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品珍楼的菜——好吃;品珍楼的装饰摆设——好看;品珍楼的人——好玩。
裘荣就是在品珍楼设宴招待田小果和南宫煜的。
虽说是便饭,但是上来的菜式,花样之多烹饪之精美也让人叹为观止了。
南宫煜毕竟出自于南宫世家,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席间神情淡漠,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可是田小果却不一样了。这是她出生以来吃过的最正式最丰盛的一次大餐,那心情的激动和兴奋非言语所能形容。
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上圆桌,田小果的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