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宸,我总觉得我做错了,因为没有办法承诺会一辈子守着你。
阿宸,我本不该这般轻率的任你将感情全部付出。可是阿宸,就请容我自私一会,无论我们将来会如何,今时今日,我只想好好的爱你一场。
“汐儿。”风慕宸的双手摩挲的去解她腰间的玲珑玉带,颈间喉结一动,喃喃细语:“我想!”
“不要。”汐颜慌忙的逃离开他的怀抱,与他相隔半米之地站住,紧张的望着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精力充沛?
她才整装完毕好不好,尤其那头发,可是梳了半个多时辰呢,累都累死了。
风慕宸看着她的样子忽而一笑,道:“原来汐儿也有害怕的时候呢?好,本王不勉强你,那就等到了晚上再说吧,亦不急这一时不是?”
汐颜白他一眼,伸手系好刚刚被他解开的腰带,道:“今日天气这么好,所以,我想领着盼雪姐姐出府去逛逛,不知可好?”
“汐儿喜欢就好。”风慕宸又再次搂住她,细碎轻吻落入她的发间,道:“不过要多叫些人跟着。今日我与皓要出城一趟,便不相陪了。”
“你忙你的,不必管我。”汐颜笑如一朵盛开的梅花,眸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心道:原本就不想让人跟着呢,你若跟着,岂不坏了我的大事?
用罢早膳,看到风慕宸去了皓王府之后,汐颜才领着姚盼雪携了青竺与茹鲜出了门,四人一路行行走走不停的说笑,只到正午十分,才在一处僻静的凉亭之中坐了下来。
此时正值深冬,亭边荒草杂生,雪落三尺而无人清扫,倒是雪中之梅此刻正艳,粉色花瓣娇艳欲滴。汐颜折了一枝拿在手中把玩,对身旁心事重重的盼雪道:“姐姐可觉得这花比人娇?”
盼雪见她询问,便抿嘴轻笑,道:“妹妹倾国倾城,这山野梅花怎能与妹妹相比?”
“姐姐可是奉承么?”汐颜闻之不免撅嘴,佯装不满的撒娇:“姐姐嫌这梅花粗俗,可是在怪妹妹将姐姐领到这无人的荒地,忍冷受冻?”
“瞧你说的。”姚盼雪好笑的弹落她肩头的落花,道:“妹妹知我喜静,这才捡了此处与我说话,我感激不尽亦不曾开口,怎得会抱怨妹妹呢?”
“这便好。”汐颜这才喜笑颜开,伸手将那梅花插在盼雪发髻一侧,道:“若说倾国倾城,哪里有人比的上姐姐,只可惜了一株梅花,亦是被姐姐衬的黯然失色。”
姚盼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眸中莹光却闪烁不定。她知道汐颜那么远的邀自己前来此处,定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是,她迟迟不开口,她便也不好意思相问。
“噔噔。”一匹白马踏雪而来,马上白袍男子挥手扬鞭,寒风如刀般掀他瑟瑟衣袂,他眉头深锁,满面紧张,却依旧俊如谪仙。
“来了。”汐颜欢快的起身下亭去迎,仰头对着马上的男子轻轻一礼,道:“太子好快的脚步,定是一听到消息便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的吧。”
风慕澈翻身下马,一把将汐颜拉入跟前,紧张的询问:“公主无事吧?”
“谁说我有事么?”汐颜一头的雾水,她不过就是派了一个小厮去太子府找他,然后告诉他来这个凉亭一见而已,怎会以为她有事呢?
“无事便好。”风慕澈不动声色的吁口气,轻轻松开紧抓他胳膊的手,有些尴尬的一笑,道:“是澈大惊小怪了一些,还望公主不要见笑。”
“太子言重了。”汐颜垂眉轻笑,俯身在他耳畔道:“翎歌今日邀太子前来,是为了履行翎歌当日与太子的约定,别无其他。”
话音轻落,汐颜便闪身让出亭内静默而立的女子。
女子一袭玫瑰紫的锦缎宽袖长衫,臂中轻挽一条金色软烟罗,髻上一支紫色流苏兰花簪微微垂下,迎风而荡开一缕风情。
女子眉眼如诗似画,红唇微启欲倾如诉,这等美貌,便是她发间的梅花已略显不足。风慕澈微怔片刻,伸手欲抓,口中瑟瑟而唤:“盼雪?”
一声盼雪,竟是相隔了千山万水,再入耳畔之时,已掀起荡气回肠的万分情愫。
姚盼雪眸中泪珠盈盈而落,几步便扑入他的怀中,哽咽着道:“盼雪等待公子此声呼唤,似是已有千生万世之久,盼雪,好生想念公子。”
“盼雪,我亦期盼此刻良久、良久。”风慕澈紧紧的将其搂入怀中,似乎生怕自己一松手,怀中的女子便会消失不见。
此情此景不免让人动容万分,相爱之人被迫远隔千里,如今相见,必是有许多的话要说吧?汐颜轻叹一口气,转身招呼一旁的青竺,道:“有茹鲜在此陪着便好了,你随我别处走走去吧。”
回头再看一眼亭中的男女,他们正执手相看泪眼,或者心中千言万语,此刻却已无从说起。
汐颜浅笑如花,同个一时代的男女,即便相隔再远亦能有相见之日,那她与阿宸呢?若有一天分开,是否也能再相见?
京城繁华兴隆,街上人来人往穿梭如织。临街而立的,是一家名为“蛮越”的酒楼。
此时晌午已过,客人已都酒醉饭饱而去,只有二楼临窗的桌前端坐着一黑一青两个男子,两人均神色静谧,不时的扭头横扫一眼楼下来往的行人。
“九哥。”那青衣男子伸手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咀嚼,压低声音道:“你说那人会来么?这可都过了晌午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
“他一定会来的。”黑衣男子面色凝重而肯定,道:“他虽然身为草寇之流,但最重义气。况且他的老巢被你我剿灭,自家兄弟几乎全数被俘,他定不会袖手旁观。而此处,正是他必经之路。”
“九哥神机妙算,定不会出错的,哦?”青衣男子扬扬眉头,端了酒轻啜一口,又不免赞道:“嗯,好酒,好酒,有梨花的香甜,还有一股淡淡的清辣,不错不错。”
“你便是再这里尝酒好了。”黑衣男子白他一眼,又道:“等一下那人若出现,你最好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去,万不可贸然伤了自己。”
“九哥这可是小看了我呢?”青衣男子闻之不免蹙眉,旋即又笑吟吟的道:“不过话又说出来,能够有如此优秀的九哥,我亦乃幸事,对不对?”
黑衣男子并不再说什么,似是对他如此恭维的话早已听惯。伸手饮尽杯中之酒,如冰目光轻扫一眼楼下,忽而冷声道:“来了。”
“哦?”青衣男子赶忙俯身去看,却被黑衣男子一手挡了回去。他无奈只得往后仰了仰身子,看街头那形色匆匆的一高大灰色身影。
那人身材健硕,着一件灰色色粗布麻衣,背上斜跨两柄月牙弯刀,头上戴一顶竹编斗笠,斗笠低垂,遮了半张脸去,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是他虽形色匆匆低头走路,目光却飘忽不定,不时四下张望探视,似是心中多有不安。
“九哥,他怎么一个人来了呢?”楼上青衣男子似是还有些不解,道:“我还以为他会多带几个兄弟呢,最后生死殊斗一场也不错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