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近的距离,她的唇与他的唇只隔着一片羽毛的距离,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如玉一般精致的脸上那一层细小的绒毛。
她忽而觉得呼吸有些沉重,似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抓着她正狂跳不已的心脏。
双颊兀的袭上了一层红潮,忙调转目光避开他似有魔力一般的墨黑瞳仁。知道自己逃不掉,干脆闭起眼睛来装睡,至少眼不见为净。
下颌处的被角被人轻轻的掖了掖,耳畔男子厚重的声音暖暖的响起:“汐儿若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省得本王费了这么多的口舌。”
汐儿?汐颜一愣,扭头睁开看他。他却笑着,眼中存了少许的温情:“汐儿若听话,等伤好了,本王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眼中有温热的液体滚滚而落,汐儿?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自从奶奶昏迷不醒,自从来到这个可恶的古代,她还以为他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人叫她汐儿了呢?虽然,此刻叫他汐儿的这个人是那么可恶,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感动哦。
“本王的汐儿原来这么脆弱哦?”风慕宸爱怜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是因为被本王的疼惜而感动的么?不如一身相许吧,本王倒也不会反对。”
汐颜闻之蹙眉,实在想不到那个冷到人骨子里去的风慕宸竟也会说出这么浅薄的话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哼,不满的瞪他一眼,扭头闭起了眼睛。
南书房,灯烛的微光被放大到极致,可对于已经年过半百的南筠皇来说,却似乎还是不够亮。
奏折凑到眼前又举过头顶,可上面的字迹却似乎有自己玩捉迷藏一样,让他越来越觉头晕。轻轻的一叹,伸手将奏折用力的扔在了龙案上。
“皇上。”丁公公将一旁的烛灯又拨亮了一些,道:“天色晚了,皇上还是早些休息去吧。柔贵妃那边已经派人请了三次了,皇上可不要劳累了自个的身子。”
“唉!”南筠皇又是长长一叹,道:“今夜之事关系重大,朕如何睡的着呢”
“皇上莫要着急了。”丁公公好言相劝:“虽然刺客没有抓住,可是宫中已经多有警惕。巡逻的侍卫三步一岗,不会出差错的。”
“朕说的不是这个。”南筠皇猛地起身走下龙椅,道:“朕是说宸儿,到底那个宫女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让宸儿为了他如此失态?”
“这个……”丁公公顿了一顿,又道:“侍卫们都说并未看清女子的长相,只是看到王爷挥剑正好刺到了女子的肩头。王爷当时似乎很是紧张,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请了过去。”
“竟只为了一个女人,连刺客都不抓了么?”南筠皇气的浑身都在打着哆嗦:“宸儿自小做事便极有分寸,这一次为了一个女人,竟连朕的安慰都不顾了么?”
“皇上息怒。”丁公公忙端了茶水过去,却被南筠皇一把推开,丁公公又道:“之前奴才听说,王爷曾与一宫女在东林苑幽会,想必,是同一个人吧?”
“什么?”此话一出,南筠皇愤然震怒:“竟然与宫女在东林苑幽会?丁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朕从未听说?”
“皇上息怒,奴才该死。”丁公公吓得赶紧跪地请罪,战战兢兢的道:“已是10天前的事情了,当时侍卫们以为是刺客所以进苑里察看,这才看到了这一幕。奴才怕惹了皇上生气,再说,宸王一向自持,或者只是被宫女给迷惑而已,所以奴才私下里瞒住了。岂料今夜王爷为了她又出如此事端,奴才不敢再瞒了,不成却惹怒了皇上,请皇上恕罪啊。”
“朕气的不是你。”南筠皇挥挥衣袖叫丁公公起身,道:“你说的极对,宸儿一向是个自持的人。那个宫女你可曾查过了,是哪个宫里的?”
“奴才查了,只是无名无姓,又无人见过真面容,所以也就查无可查了。”丁公公抬头看一眼南筠皇,又道:“不过,听刚刚侍卫来报,说被王爷刺中一剑的那个宫女,与东林苑的那个宫女身形极其相似,理应是同一个人。”
“宸儿真是越来越不让朕省心了!”南筠皇气的一巴掌拍在龙案上,高声怒道:“为了区区一个低贱的宫女,竟三番两次的破坏宫中规矩,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刺客从眼皮底下溜走。哼,看来是朕太过娇纵他了,总以为他母妃去世的早,所以朕心疼他,不料竟让他眼中越来越没有朕了。一个宫女的生死,难道比朕的安全还要重要么?”
“皇上莫要气坏了龙体啊。”丁公公忙拿了手巾递给皇上擦手,又道:“宸王年纪小,难免在感情上有所冲动,听闻柔贵妃已经加以训斥了。”
“柔贵妃?”南筠皇用力的将手中的手巾扔在地上,恨道:“本宫看她这个母妃当的不过如此,不知她又是怎样教育皓儿的。不过,此事与那宫女也有着莫大的关系,那宫女呢,现在何处?”
“回皇上。”丁公公面上一喜,忙躬身回道:“据侍卫们来报,说那宫女受伤之后便被宸王抱进了乾元宫疗伤,现在,应该还是乾元宫里。”
南筠皇长袖一甩,双手背于身后,凌然道:“摆架乾元宫,朕倒要看看那个宫女生的是怎样的倾国倾城,看看朕的皇儿是怎样的痴迷成狂?”
“是。”丁公公眼中精光一闪,忙招呼了人要往乾元宫而去。
脚还未榻上龙撵,却见锦衣卫首领李敬匆匆的跑了过来,叩头施礼,嘴中急切的禀告:“启禀皇上,译宫侍卫来报,说梁玉国翎歌公主突然无故失踪。”
“什么?”南筠皇身躯一震,忙问:“什么叫做无故失踪,快详细说来。”
“是。”李敬抬头,如实禀明:“据侍奉翎歌公主的宫女芸翠说,翎歌公主是在午后出了译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译宫派出去好些人去寻找,却直到现在却未有消息。”
“公主午后出译宫?”南筠皇自语一句,又问:“翎歌公主不是身体不适一直不肯出宫门么?怎得午后忽然突然出去,可是去见什么人么?”
“这个、这个……”李敬吞吞吐吐的不敢明说。
南筠皇历目一凝,便听身旁的李公公喝诉:“快点说,有何吞吞吐吐的?这可是关系到翎歌公主的大事,公主若出了事,你可担待的起?”
“是,是。”李敬虽有些紧张,却还是回道:“那宫女说,午后时曾见太子在宫门口徘徊了数次,公主出译宫,也是为了去追太子。”
“什么,太子?”南筠皇闻之不禁心头一颤。
一旁的丁公公赶忙的扶住他,又沉声喝诉跪着的李敬:“李侍卫,你可是要搞清楚了,万一是有人给太子乱栽赃,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况且今夜宫中有刺客,莫不是他把公主掠了去?”
“奴才不敢有谎。”李敬抬头望向南筠皇气的冷汗直流的脸,道:“是那宫女亲口说的,奴才只是如实禀告,亦不敢就此推断公主失踪是与太子有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