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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这个要问你吧?”桑墨看向我,眼神不再那么寒冷:“怎么跑出来了?脚受伤了呢,你就打算这么一步一步蹭回家么?”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心头怦怦直跳,这个……我可以理解为,桑墨是因为关心我才从操场上跑过来的么?

一只手落在我的头顶,声音带着些许的温柔:“走吧,笨丫头,我送你回家。”

“噶?”我愣住。

“这里有免费的车子哦!”狐狸叔叔插口。

“不用麻烦啦,我可以自己走的。最多……慢一点而已。”

桑墨无视掉了身后狐狸叔叔的建议,连同我的也一起无视掉了,只是拉着我站在街边等出租车,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交通高峰,车子很少,出租车更是少,等了好久,都没有一辆出租车肯停下来。

狐狸叔叔站在街角,好整以暇的看着,直到又一辆已经载客了的出租车从我们面前飞速驶过,他才又笑呵呵的开口:“桑大少爷,天快黑了哦,再等下去的话,你的小女朋友就会饿肚子了。”

“小女朋友”四个字轰的一声撞进我的耳膜,仿佛被人看穿了秘密,我飞快的将红透的脸垂了下来。

好在桑墨似乎对这个称呼并没大在意,只是握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似乎是在挣扎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扶着一瘸一拐的我来到那辆车子前,为我拉开车门。

“小钻,一会儿告诉他你家的地址,他会载你回去。”

我乖乖的窝进后座,抬眼看他。桑墨似乎没有坐进车里的意思。

“那……你呢?”

“我走路回去就好。”桑墨笑了笑,对我摆了摆手,果然转身走了。

狐狸叔叔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子,然后以很慢很慢的速度追上了走在前面的桑墨。

“喂,桑大少爷,真的不回去?”狐狸叔叔摇下车窗,笑眯眯的看向桑墨。

桑墨目不斜视,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在走。

“好吧,不回去就不回去。不过你真的放心我这个怪叔叔单独送你的小女朋友回家?”

桑墨停下脚步怒视狐狸叔叔,后者回以森白牙齿。二人对峙了几秒,桑墨终于拉开车门坐在了我的旁边。

后视镜里狐狸叔叔一脸得逞的笑:“看到没?小姑娘,你的面子很大呢。啦啦啦……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随着他荒腔走板的歌声,车子发动起来,桑墨干脆靠住椅背闭上眼睛。也幸好他闭了眼睛,否则他又会看到我的番茄一样的脸了。

“那个……桑墨。”

“嗯?”

“刚刚,不是说好和凌野学长较量一下么?你怎么突然跑出来?”

“因为比赛之前要保存实力嘛。这样既保持了体力,又让对手摸不清底细,赢的把握才会大些。”桑墨语气随意,带着点慵懒味道,张开眼看着我笑起来:“而且我料定你一定会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掉的。”

我抓着头发嘿嘿傻笑。当然会趁着别人不注意溜掉啊,这样一瘸一拐的很难看耶,而且刚刚还被凌野学长像扛沙包一样扛出来,我真是丢脸丢出境界来了,不赶快消失还能做什么呢?

驾驶座上的狐狸叔叔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再八婆的继续插嘴,而且还放起了轻松舒缓的乐曲,衬着西斜的夕阳,感觉每一缕金芒都在车窗上欢快的碰撞。我的整个人都窝在车子柔软的座椅上,背上很温暖,很温暖。

“小钻。”桑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暖暖的,带着那么点慵懒。

“嗯?”

“运动会的时候,要帮我加油哦。”

“嗯!”我用力点头,背上的温暖无声蔓延到胸口,连心也是暖的。

运动会开始了!

我在圣安学院的第一个运动会,多多少少是有些兴奋的。平时很少有机会可以看到全校学生在同一时间在操场集合,除非是有大型活动。不过这一次,真的是和以往不同呢!几千人排成方队,斗志昂扬杀气腾腾,有的呼号呐喊,有的跃跃欲试,即使只是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会觉得有热血在沸腾一般。

我也很想沸腾一下,可是没时间。画跑道,平沙坑,记录成绩,运送奖品……其实老师刚刚照顾我,让我去投掷标枪的场地去拣拣标枪再插个标志成绩的小旗就好,可是鉴于我那出神入化的运气,我还是遗憾的拒绝了,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只标枪偏离航线落在我的头顶。

运动员拥有不用坐方阵不用穿制服的特权,而我这种工作人员却只能穿着不透气的黄色运动衫到处跑,累得满身臭汗,小珍却闲闲的跑这跑那,不时跟在我后面告诉我点趣闻。她报名参加的项目已经结束了,小珍同学以四米零三的成绩创造了圣安学院铅球比赛的最差记录,成功的在预赛第一轮就被淘汰,好在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能够和帅哥们一起训练就已经让她满足,运动会就好像大餐后的冰激凌,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嗯,只有跳高比赛除外。

学校里两个大名鼎鼎的帅哥,一个温和优雅一个霸道邪魅,竟然要在同一个竞技项目上PK,一个是人气极高,传说中必须任何科目都要考察的学校联盟排位赛的内定选手,一个是在上届运动会上打破了沉默了七年之久的校记录的跳高选手,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说他们私下似乎不对盘,这一次的比赛更是被解说员夸张成为“火星撞地球”一样的“世纪之战”,这样的重头戏,自然被安排在了最后进行。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气仍然热得要命,火辣辣的阳光劈头盖脸的砸下来,落在皮肤上仿佛在噼啪作响,别人到了这个时候都躲在阴影里喝着冰汽水凉快,我却还要帮忙运送这些发给同学们的汽水,忙了一上午,午饭刚吃下去就被消化掉了,肚子不停的咕咕叫,又累又饿又口渴……神啊,让这些汽水把我淹死吧!

“哗,小钻,你这里这么多汽水,给我一瓶吧,渴死了!”

小珍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背后,吓了我一跳。我转过身,用一双虔诚的充满期待的眼睛望着她:“小珍,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了,帮我运这些汽水吧!”

小珍摇摇头,扬了扬自己的右手:“不行,我的手掷铅球的时候被拉伤了,帮不了你。”

“……”

“只掷了四米多预赛第一轮就以最差成绩被淘汰居然还被拉伤,这位同学真可为圣安学院的第一人。”

凌野仿佛从天而降,说出了我的心声。

小珍一脸夸张的受宠若惊:“学长注意到我了?”

凌野挑眉:“这么让人赞叹的成绩恐怕全校都已经知道了。”

小珍满脸黑线,我掩嘴偷笑,这头狮子的嘴巴果然够狠,尖牙利齿伤人于无形。看着小珍受伤的表情,我只能转移话题:“那个……学长是来帮忙的么?”

“你没发现你把路挡住了么?”凌野斜了我一眼,懒懒道:“苏小钻,一会儿跳高比赛就开始了,记得过来帮忙。”

“可是我还有这些汽水……”没等我说完,这个家伙就抬起长腿跨过箱子走了过去。

这边小珍却还是一脸陶醉:“凌野学长果然有性格呀!”

我清清喉咙,学着凌野的语气说:“把无理霸道尖酸刻薄当成有个性的,这位同学真可谓圣安学院的第一人。”

小珍瞪着我咬牙切齿,作势要打,远远看见桑墨向这边走过来,赶快垂首敛目做淑女状。大概这些汽水真的挡了路,桑墨走过来看了看,笑着问道:“需要帮忙么?”没等我回答,便弯腰将装着汽水的箱子抱起来往前走,与他同来的男生也在他的号召下一人一只箱子,让我头疼的问题转眼间就被这些男生解决,我和小珍只有在旁边看热闹的份。

“小钻,听说了没?”小珍在一边偷偷拉我的袖子,故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

“好多人都压了钱打赌,猜凌野学长和桑墨哪个会赢呢!”

“哦。”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好多人都下注了呢!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么?”

我转头看着小珍:“可是,赌博是违法的。”

小珍对着我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有点娱乐精神好不好?这么大的悬念,难道你不想猜猜谁会赢?还是……你的立场已经偏向其中一个?”

我愣住,然后对着小珍嘿嘿的傻笑,我的立场当然偏向桑墨这一边。

我记得那次在电梯里,桑墨用跳高来形容自己的生活,想来他是很喜欢跳高运动的,而今次,一场真正的跳高就摆在他面前,他也一定会全力以赴,起跑,加速,起跳,把整个身体抛过去,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面前的那个码杆,内心得到平静和快乐吧。

所有的项目都已经进行的差不多,最后一个项目,男子跳高,马上就要开始了。

铺好海绵垫子,架好码杆,运动员已经全部检录完毕。

起跳高度为一米三,因为桑墨和凌野报的起跳高度为一米七,所以只是做在一边的草地上,偶尔眼神交错,还带着滋啦啦的火花,看得我冷汗直流。幸好这只是跳高比赛,不是篮球足球击剑自由搏击,否则不知那场面该有多么暴力血腥……唔,桑墨那么单薄,会吃亏吧?

码杆终于被抬到170的高度,参加的选手已经只剩下一半了。看台上起了小小的骚动,因为,凌野和桑墨该上场了。

凌野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脚,起跑,加速,起跳,很轻松的就越过了170的高度,看台上掌声雷动,甚至传来不少女生的尖叫。凌野站起身,看似很随意的向桑墨的方向斜睨了一眼,眼神却充满挑衅。

桑墨没有看向凌野,只是慢慢的做好了准备运动,一双眼时刻未离眼前的码杆。然后他直起身体,深吸一口气,从左边起跑,加速,跳跃,码杆丝毫未动。桑墨利落的站起来,看着码杆,眼角眉梢淡淡的晕出微微笑意。

我用手捂住嘴巴,掩住了险些出口的赞叹。

太美了。

解说员也和大家一样激动,不停的在广播里聒噪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桑墨的跳跃,桑墨的身材本就修长,他的跃起轻盈优雅,仿佛一条没有瑕疵的完美弧线,又像一颗流星拖着尾巴划过深蓝苍穹,起跳后停滞在空中的美感好像一个绝美的定格,让人感受到了动与静的完美结合……”

桑墨,如同一只优雅的白鹿。

与桑墨相比,凌野的姿态看起来更加霸气,带着点来势汹汹的味道,起跑时的每一步仿佛都是力量的爆发。如果说桑墨是一只优雅的白鹿,那么凌野就是一匹奔驰的野马,多了一分气势,少了一分灵动。

跳高场地吸引了许多人,就连不少老师都围了过来,我将码杆又向上抬高了一厘米,等着他们再一次在我眼前以优美的姿态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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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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