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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本质

哲铭从此担负了每天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待,牵着和颜的手去教室的重任。紫悦却有些淡淡的失落:是不是和颜有了哲铭之后就不再能以前那样对我好了?毕竟,她也不喜欢总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给本该属于他俩的平静生活带来很多喧嚣。

为此,紫悦郁闷了许久,上课无精打采也就不说什么,和颜早已习惯了。但是下课了也只见紫悦跟蔫花儿似的,一点活力都没有,经过几天的详细观察,和颜终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放学后两人慢慢走到场看台上,一路上都没说话,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惊慌,却说不出为什么。

“悦悦最近怎么了呀,谁敢欺负你,告诉我,姐帮你修理修理她。”和颜想着自己就不像会这样说话的人,这话一出还真觉得有点别扭。

“我怕你这小身板不出三下就被人给扳倒了,更何况,你也不会找她算账。”紫悦明显有些不大高兴。

“啊呀,看来你对这人还挺袒护。谁有这么大本事,让开心果变成忧郁果了,非得找他算账去。”和颜是在努力让紫悦能像以前那样笑,虽然自己没有那么多幽默细胞。

安静了一会儿。紫悦突然转过头,很是正经地看着和颜。

“你说,你是不是有了哲铭就不再像以前那么关心我了?是不是就渐渐地离我远了?”

和颜摸摸她的头:“傻孩子,怎么会呢。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保证。”

“是吗,我只是很害怕失去你,你知道的,我没有太多像你一样的朋友。”紫悦笑了笑,不过很淡。

“其实我也害怕,那我们就努力不要让自己害怕呀。”说着轻轻拥着紫悦,“别想太多,你要是觉得最近咱俩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我可以以后让哲铭不等我一起上学,还是跟你一起去好吧?”

“别别别!我也就说说,压在心里不舒服,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就是这样,有的东西说出来了就很好。猜忌的产生还是由于把一件自以为是的秘密藏得太久。

和颜跟哲铭谈到了紫悦的感受,哲铭则是一副甚是愧疚的表情。思来想去,俩人异口同声说出了“齐豫”这个名字,然后便是会心一笑。

当晚两个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齐豫呀,最近看你和紫悦丫头处得还不错呀。”哲铭笑呵呵地说。眼睛却偷偷瞄正在疯狂CS大战中的齐豫。

没有回应。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齐豫却如此投入,完全超越了周围的一切。

这边却也有和颜拉着紫悦的手,像个长者一样语重心长:“悦悦呀,看你最近很齐豫相处得还挺融洽的,呵呵。”

“呃还行吧,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啦?”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快!老实交代!”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就是”和颜就是一直没说出来,憋得紫悦在一边儿干着急。

“大姐,是什么你到是说呀。”

“就是以后让齐豫每天送你回来,陪你去上学怎么样?这样的话”

还没等和颜说完,紫悦就打断她:“等等,你这不是明摆着撮合我俩嘛,老实说,这也是哲铭的主意吧。”

“呃,统一战略。”

“无所谓啦,他倒是挺幽默一个人,有一点不好的就是老叫我不好听的外号。”

紫悦都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可不行!坚决反对!”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齐豫大拍一下桌子,不屑一顾地说了句“小Case”,然后才将头慢慢转向哲铭,顺手捋了捋额上的刘海,摆了个很酷的造型:“刚跟我说什么呢大帅哥?”

哲铭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我说,你最近好像和紫悦处得不错呀。”

“呃,还行吧,看见她就想逗逗她,觉得她挺好玩儿的,肉乎乎的。”

“呃,那以后交给你一个重任你觉得你能担起来吗。”

“什麽呀。该不会是让我俩也牵牵小手,说说让人起满身鸡皮疙瘩的小情话吧?那您就饶了我吧,我可担待不起。”

“切!”哲铭无奈地看了齐豫一眼,“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性子,什么时候真能认认真真做件事就够啦。”说完喝了口水,像是要进行一场重大的事宜谈判。

“其实吧也没什么,就是和颜最近跟紫悦一起的时间少了些,她又不愿意一个人加入我们,所以”说完就开始“嘿嘿”地笑。

“你这笑阴险中带点狡诈呀,小子有长进啊,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齐豫也“嘿嘿”地笑。

“你笑什麽呀,倒是表个态呀。”

“有什么好表的呀,大家一起玩不就挺好的嘛,干吗分那么清楚谁跟谁一起呀。”

“嘿嘿,好主意呀。”

最后高度统一战线:开始四人帮的生活。

时间就像是匆指缝间悄悄滑落的沙砾,我不曾忘记,只是我赶不上它。

期末考试还是如期而至,消息渐渐公布于众。不少同学倒是收敛了不少,但是氛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人终究是会爆发出无限潜力的,只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压力。

总是要等到和所有考试决一死战的时候才知道时间比金子珍贵,总是要等到试卷准备报复平日里所受的委屈时才会想起某些人的好,总是要等到觉悟的那一瞬间才知道自己是被知识遗忘的感觉很可怕。

我们一直在觉悟,一直在迷糊,如此循环,整个生命也就觉悟过去了。

此时最宝贵的非那些花花绿绿的笔记莫属,当然得先搞定笔记的最终拥有者。主要有以下三个步骤:首先套近乎,夸其最近漂亮了、俊俏了许多啦,一看你就像是做善事的好人,诸如此类,尽是些老掉牙、假掉渣的词。见对方并无反应,开始第二步:软磨硬泡。声情并茂:“你难道就这么忍心看着我孤军奋战而不助一臂之力吗?你难道就不想为咱们伟大班级的成绩做做贡献?你难道就不想当当我心目中的英雄?你难道你难道真是铁石心肠?那表情着实让人有些不忍心,或许真挤出两滴泪就大功告成。但若遇到毅力顽强者,则依然得不到太强烈的反应。求救者则开始最后的进攻:威兼利诱。不过在前两步都没有效果的基础上想要成功的几率是少之又少。

当然这只是同学之间的玩笑。被求者的坚持也只不过是想求助者知道,有些东西得来有多么不易,有些青春我们挥霍不起,有些明知的结果我们承受不住。

要真到这个时候大家还是很团结的,被封为“班宝”的“应试秘笈”在大家的手中来回传阅,教室里又增添了浓厚的油墨味,有人喜欢有人厌恶。虽然平时老师不提倡题海战术,但值此时却也不得不用,甚是无奈,那又如何,还不得硬着头皮与其拼个鱼死网破。

对于有扎实功底的同学并没有什么可着急的,另一类则开始临时大抱佛脚,结果手忙脚乱,一不小心连脚趾头都没碰到。和颜属于前者,紫悦则在大呼救命,像是陷入了万丈深渊,怎么挣扎也看不见出路。

“你别慌慌张张结果什么都没干成,慢慢看,笔记给你。”和颜把承载了太多人期望的笔记拿给紫悦。

还是一双无望的眼睛,没有神采,眼神里尽是悲哀。

“我陪你看总行了吧。”

紫悦皱着眉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接过资料,轻轻放到桌上,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估测其厚度,瘫坐在凳子上,整个过程极其平静。

齐豫也有些坐不住了,到没有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四处寻找出路四处碰壁,要真那样大家可能以为他着魔了。

“不就是个考试么,绿豆大点事也能把你们急成这样。”

他说自己喜欢天马行空的生活,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对自由的向往。绝对会做的一件事是善待自己,绝不做的是把自己束缚。

有些束缚与生俱来,有些安排想努力逃开,有些时候我们在逃避,有些时候我们在尽力选择走上另外一条道路。不过生活就是生活,有的时候我们还是得屈服。

只不过就算是绿豆大的事,做不好全盘皆输,最后还是转向哲铭,脸上浮现处一种不太正常的笑容。

哲铭举起手示意他停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就好,不枉咱们这么多年好哥们儿。”

从此,四个人的聚集场所转移到了图书室。路过二层的琴房,和颜和哲铭相视一笑,齐豫也笑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有谁能与自己一起藏个秘密在心底,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不过转念就被抹掉了,现在实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经过复习的这段时间,紫悦和齐豫竟然一致发现自己渐渐爱上了图书馆的感觉,是因为自己在那里留下了回忆吧。一种很充实的回忆。

有很多次都趴在书上沉沉睡去,紫悦隐隐约约闻到化学试剂的味道;梦到自己与李白把酒言欢,醉酒之后开始玩儿“两只小蜜蜂”;还有一种失重和超重,很可怕的感觉。齐豫看见一大堆从来没有见过的数学符号一直围着脑袋转,醒来之后想要记下来,说不定也发现个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梦见自己在国外,与外国朋友交谈得很欢。另外两个人就用面巾纸在两个人鼻孔处晃悠,紫悦则换一面继续睡,齐豫还是以一个喷嚏终结梦境,看见纸页上留下的淡淡印记,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笑。

就这样踏实学习的日子,其实也一种快乐。

上帝还是很公平的,不要仰着头酸了脖子就以为天上会给你掉下一个大馅饼,满足你那空虚的胃。

努力学习的后果那可是相当的“严重”啊,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那些愁眉苦脸的呢,就让他们一边儿苦去吧。苦过之后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人有多厉害。

紫悦和齐豫为了答谢和颜与哲铭的大恩大德,可是费尽了心思,密谋了好久,最终也没想出个多妙的招儿。更纠结的是,还没成型的招就被活生生地扼杀在襁褓之中,没来得及睁眼看一看这美丽的世界。

“还谢什麽呀,你以后好好做就行,证明你纪紫悦并不差,那个谢礼就够大啦。”

齐豫用他的招牌流氓兔眼神看着哲铭,以为他也会说点什么,结果哲铭一本正经:“我要说的跟和颜的差不多,好好领悟吧,你的悟性还不赖。”

齐豫立马换了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你找打是吧,兄弟我今天就满足你。”说完就伸出手,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紫悦慌忙伸手阻止,大喝一声:“住手!”再看了哲铭一眼:“这小身板哪经得住您的毒手,可不要害了和大小姐为之黯然神伤。”

齐豫犹豫了一下,收回手,道了一声:小人不敢。大家便开始一阵狂笑。

期末照例有总结大会,全校的,各班的,各种总结各种会。

全校大会的总结无外乎是对这学期的成绩歌功颂德,顺便提一下大家放假的安全注意事项。

班级的相对就比较丰富一些,弄得像个小联谊会。有的班主任还亲自给学生备了奖品,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这学期大家都还是做得不错,咱们班拿到了年纪所有十二个理科班的第六名,很多同学都有长进,特别要表扬一下纪紫悦同学,这学期考得很不错啊,看来你还是很有潜力的,以后还得继续努力,戒骄戒躁,让我们都看到你的成果。”这话让紫悦听得那叫一个高兴呀,拼命点头,像是得了头等大奖还有点不知所措,转过头对和颜说:“听见了吗,老师说我不错,哈哈哈,想不到我纪紫悦也会有今天。”

看见纪紫悦那高兴地样子,大家也跟笑了,也许是跟她一起在开心,也许是觉得太夸张,不屑一顾。

但无论是真是假,都不要去揭穿,有的秘密永远藏在自己心里就好。有些东西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不要怪我太自私。

等大家渐渐平息,班主任换了低平的音调:“不过还是要提醒一下有的同学,这学期的成绩有下滑,而且还是很明显的现象,不是一个两个,更像一个小小的团伙,我说的小团伙只是指的结果,不论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该用自己的学习去做赌注,最后你会发现,你赌不起的。白雪,你是班长,不幸的是也属于这个小团伙中的一员,你更该好好想想自己这一学期所作的事是不是值得。”

班主任是个实在的人,讲话或许不太中听,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听。

这应该也是一种魅力吧。

“大家临回家之前还要再做一件事,明天又是给全校另一批高三学生的动员大会,这次换作唱歌,“真心英雄”应该都会吧,不会也得会。全校高一高二学生集体在场集合,不要提早溜掉,我会到场的,他们是学长学姐,给他们加加油是应该的事。”

后来的时间就留给了学生自己,聊聊这一学期,还是会发现自己在得与失中找到了一种貌似成长足迹。

“好了,这一学期就这样结束了,过去的该记住的还是要记住,但是不要只活在过去里。你们都还是一群在青春里闯荡的少年,能与你们为伴的只是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和敢作敢为,不要亲手挥霍掉你们的青春,其实青春会走得很快,我们只是一直呆在原地,看着一批和自己一样会在年少时无知的人,然后会以一种长者的姿态去告诉他们自己的经历。”

这一学期就在这一片掌声之中以一种完满的姿态悄悄结束。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天天公不太作美,下了蒙蒙细雨,却也没有挡住学生的热情,还是按时聚集到场。“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对呀,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梦,不只是一个。

想着自己到了高三,是不是也会有这样一群孩子为自己歌唱。这只是学校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指不定在哪天就很平静的宣布把这项活动取消。这只是领导的一句话而已,说出来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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