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铭啊,你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呀。”那边是和颜温婉的声音。
“哲铭他没空,别再打过来了。”白雪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然后在通讯录里,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小雪”,他喜欢哲铭这样叫她,但哲铭从未这样叫过。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叫我小雪的,白雪想着,露出了在哲铭面前始终如一的灿烂微笑。
再打过去,传来的是:“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和颜拿着电话,很久都没有放下,紫悦问她怎么了,许久她才缓缓说:“他好像和白雪在一起,似乎很忙,我还要去找他吗?”
“啊!怎么可能,是他接的电话吗?”
“不,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像是白雪,我不想去了,反正脚也不方便。”刚走到门口,和颜便转过身,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我知道了,肯定是刚才我们说哲铭太忙了没人去帮他,她就自己跑去了。她可真是积极,怎么没看见她帮助其他人有这么热心的。”紫悦握住和颜的手,“没事,不想去就不去吧,等脚好了咱们再叫上他一起去玩,现在要不要出去走走?多练练走路,才好得更快噢。”
“不去了,想画画。”
“画画呀,好啊,我看你画画,我保证会乖乖的不会吵到你的。”紫悦脸上立即放出光彩。
和颜笑了笑,紫悦永远都像个小孩子。
和颜的脚好了很多,可以比较自由地走路了,她拿出画板,还有画笔。
“和颜,你要画什么呀?”
“素描,不想加任何色彩在里面,你说要是我们的生活就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什么感觉?”紫悦停了停,“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和颜一惊,看着紫悦,她的表情是和颜从来都没见到过的,“其实,我就只能看见两种颜色,我的世界里只有灰的和白的。”紫悦的眼里明显有一种东西,和颜流下了泪,无声无息,她拉过紫悦,紧紧抱住了她:“傻丫头,怎么没告诉过我。”
“呵呵没事呀,但是我的生活里不止这两种颜色呀,是多姿多彩的,有你最喜欢的紫色,有我妈妈喜欢的绿色,还有自己喜欢的蓝色。你给我的画,我都知道,很好看。”说着泪一直往下流。
和颜看着紫悦,她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很大,像个洋娃娃。和颜给她拭去眼里的泪,手指碰到了她的睫毛,好长。“知道吗,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真的。”
“真的吗,妈妈也说我的眼睛很漂亮,你以后还要画好多的画给我,每张都要有紫色和蓝色的,好吗?”紫悦淡淡地笑。
“嗯,我要画很多画给你,也画妈妈最喜欢的绿色,拿回去给妈妈看。”说完两个人互相抵着额头,笑了。
和颜支好画板,拿起笔,却始终不能把第一笔留下。紫悦在旁边看着她:“和颜,是不是刚刚的话影响你了。”
“你的话让我想了很多,我们去篮球场的看台上吧,我想去那儿画。”
“好啊。”紫悦帮她收拾好东西,扶着和颜出了门,两个人都裹得像雪球。到了看台,球场上没有人,天冷了吧,已经没有少年挥洒他们的汗水了。和颜突然想起了齐豫,轻轻笑了一下,低头支好画板,紫悦买了爆米花,在旁边吃得很香,看和颜画,自己就负责把爆米花一颗一颗喂进和颜的嘴里。看台上刚好能看见图书馆那栋只有三层的小楼,和颜就一直看着那栋楼,画纸上渐渐现出的也是那栋楼的棱角,和颜画着,就想起自己以前坐在二层靠窗的椅子上,有熟悉的钢琴声,那时,自己不知道他叫哲铭,他也不知道自己叫和颜。画着画着,脸上浮现出微笑。
“丫头,老实交待吧,这栋小破楼有什么意义,画得这么开心。”
“呵呵,秘密。”
“哼,是跟哲铭有关吧,已经不是秘密了,你看我都知道八成了。”说完塞了一大把爆米花,很满足地嚼了嚼。
“嘿,和颜,你看,是那块黑炭呢,这么冷不知道躲在温暖的家里睡大觉居然跑来喝冷风,真是个怪人。”
和颜看了看球场,是齐豫:“看样子他好像不是很高兴,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嗯,估计又是和编号为多少多少的女朋友吵架了。”
“啊?他有这么多女朋友吗?”和颜很好奇。
“不知道,不过一看就是那种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形的。”紫悦边说边点头,好像自己已经把他看得很透了似的。
和颜的画也画完了,很安静的楼,旁边的树只有单调的树枝,不久之前,那树上还是葱郁的绿色。紫悦拿着画,爱不释手:“很漂亮,送给我可以吗?”紫悦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和颜。
“傻丫头,本来就是给你画的呀。”
紫悦大笑着,抱着和颜都快跳起来:“呵呵我就知道和颜最好了。”
齐豫坐在篮球架下,大口大口喝着水,听见紫悦的欢呼声,望向她们这边。“嘿,丸子,你又在叫什么呀?全世界就听见你一个人的声音了。”
“死黑炭,我又没碍到你,谁让你听了。”
齐豫拿着篮球朝她们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叫他‘黑炭’呀,他为什么叫你‘丸子’?”
“就你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我跟他一起回学校那块破黑炭”齐豫已经站在紫悦身后,和颜看了看齐豫,示意紫悦看看身后,紫悦转过身,只见一个篮球还有一个身子,吓了一跳,差点从看台摔下去。幸好被齐豫一把拉住了。
“嘿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说我坏话。”
“你不是去帮哲铭布置会场了吗,怎么一个人打篮球来了。难道这么快就布置好了?”和颜看着满头是汗的齐豫,无袖球服外面套了件黑色大棉袄。
“哦,本来是准备帮他的,但后来又去了一个人,我就走了。”齐豫的表情明显淡了一些,“你的脚没事了吧?”齐豫看着这个让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的女孩,她是很安静的那种类型,和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确实差了很多,倒是哲铭,两个人都有很细腻的情感,想到这儿,齐豫笑了一下,像是自嘲。
“嗯没事了,好多了。”
“这么冷,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呀,要是冻倒了都没人知道。”齐豫瞥见和颜收好的画板和笔,再看看紫悦手中的画:“哦,还真有兴致,怪冷的天,你们居然有心来画画,拿给我看看画了什么呀,丸子。”
“凭什么给你看呀,你让给就给,那我以后在你面前岂不是没好日子过了。”
“人家和颜画得嘛,又不是你的作品,让我看看又怎么啦。”
“她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给不给你看,我有决定权。”
“真小气。”齐豫趁紫悦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手中夺过画来,气得紫悦在旁边龇牙咧嘴。“画得很好啊,什么时候给我也画一幅吧。”
“行,没问题。”和颜载旁边笑着:“你们两个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见面就开始斗。”
“他,我还懒得跟他斗呢。”说完夺过画,小心护着,担心又被齐豫抢去。
“好了,这么冷,天也快黑了,喝奶茶去吧。”
“行啊。”和颜站起来拿了东西准备走,齐豫拿过袋子走在前面。
“和颜,他可是个坏人,不要和他接触太多。”紫悦在和颜耳边说,眼睛机警地盯着齐豫,真像是在盯着一个随时有可能对他们发起攻击的坏人。
“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丸子?”齐豫转过身,看着紫悦。
“你走你的路好了,转过来干嘛呀,女孩子的话不能随便听得。”紫悦说完用眼神瞪得齐豫耸了耸了肩,转过身继续走。
和颜笑了笑,看了看紫悦,再看了看齐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