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切都朝着程竞风的期许顺利完成时,左爸爸突然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会儿,“你真心爱我们家左左吗?”
左颜青知道他会点头。
外面的风很燥热,偏偏她穿着一件立领的洋装,她腾出一只手在脖子处扯了扯,可是什么也没扯到。
程竞风安静的看着她,她的呼吸比平时强烈,肩头一动一动的,怀里五十厘米高的布娃娃被她紧紧的抱着……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晚上睡觉非得抱着一个幼稚到低龄化的娃娃才能安睡。
“左颜青。”喝过洋酒后,酒劲现在才上头,他有些醉熏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讨厌听到你的声音。”她吸了吸鼻子后朝他的另一边走了几步。从语气到行为,她跟她怀里的布娃娃是同类。
程竞风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扶着额头满脸不悦的对着她吼,“就算是一只畜生,对于它的主人也会保持应有的敬畏和仰慕,你呢?”连畜生都不如。只是他没明说。
隔了大概五米的距离后,她才心有不甘的停下来,因为他发话了。
“如果你永远是这个态度,我一辈子都不放你自由。”
“如果我转变态度,你是不是真的会放过我及我的家人?”她语气虔诚的凝视着他。
他现在就是她的神……瘟神。
见她终于开窍,他才缓和了语气,转移了话题,就像在试探她般:“会开车吗?”
左颜青喝一口红酒便会起反应,这个男人那会儿在餐厅见她吃牛排时不知不觉喝了半瓶红酒,她知道他现在是头痛了,于是点了点头。
她考驾照一事除了顾宁宁知道,没有人知道,她一年之内考了三次,当第四次不合格时,她彻底放弃了开车的念头。
他将车钥匙递到她手里时,她的手心出了一层细细的荧光。
“我要先练习一下,你帮我抱着……你去那儿坐会儿。”她将自己的布娃娃小心的递给了他,然后十分客气的扶着他走到了小区下边的一张公共长椅里坐下。
如果程竞风不提野蛮的要求,不说无礼的话,不做流氓的行径,凭他的长相身高和气质,左颜青一定会爱上他吧。
因为第一眼,她便喜欢他干净的样貌。
因为他不说话的时候,她望着他,心里会荡漾起一种叫‘紧张’的感情。
二十四年以来,她第一次看见一个异性会有这样的紧张感。
程竞风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将车钥匙交给了一个患有开车恐惧症的女人手上。
她正常启动车子后没有调头,因为程竞风在停车之前已经调好了方向。她一路开出去,还想着自己的车技大增,如果再考,应该能过了吧。
可是开出去有一段距离后,到了车多人多的路段,她明显的慌张了起来。她何其的聪明,在没到热闹地带她便放慢了速度,打算调头。
明明想着是调头,可是她的脚掌就是不听使唤猛的踩了油门,这辆奔驰SUV就像黑暗中的使者,笔直的超前冲了去……一时慌了神,程竞风这辆车的操控台她完全不熟,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竟想不起怎样刹车。
别说程竞风像傻子一样抱着那么大个布娃娃坐在长椅子上等她回来,只要一想起这件事的一根毫毛……比如那张长椅子旁边的一棵梧桐树,他心里就自发燃气了熊熊的烈火。
不会开车可以说不会开,他可以叫司机来开,逞什么巾帼烈女呢?她以为她撞车了他就会对她刮目相看?
左颜青因无证驾驶出了车祸被带到了警局,那时她已经傻愣的说不出一句话。
好在她只是撞到了一辆停在路边无人的凯美瑞,如果更严重一点,她不知道程竞风会怎么批评她。
因为第一次出车祸,她在被带到警局的当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于是在那儿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程竞风酒醒,看着自己还在原地,首先想到的便是左颜青开着他的车带着全家跑了,紧接着左妈妈的脸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以最快的速度定位到了那辆车所在的地点,然后带着律师和一箱子的现金去了警局。
让左颜青颇为感动的是,程竞风倚在警局门口等她,文彬则抱着她的大号布娃娃。
那两张好看到骨灰级的脸像是从冰箱里出来的,左颜青一看到便低下了头,连脚步也不敢往前迈。
“我就那么让你不服气?非得去撞一撞你心里才出气?”程竞风戏谑的口气让左颜青的脸又往下低了低,“现在舒服了?”
回到他家后,她浑身提不上力气,脱了鞋就往沙发里躺下了。
她躺下后他便离开了。
她也没多问,整个人累的像要散架一般。看守所里的床板太硬,导致她才躺下便进入了睡眠状态。
水榭香楼A栋独幢别墅前,两名男子从银色的奔驰房车里走下来,立刻将背后晨曦散发出的淡金色阳光比了下去。
在这栋欧式别墅前,有一大片的花园,里面种了各色鲜花,鲜花丛中建有一个复式亭台,花园的另一边是一个户外游泳池……这一切都与畲若晴幻想的完美生活吻合。
可惜,这房子不是程竞风的,也不是畲若晴的。
程竞风才回国没多久,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替她做这些,而且他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种花,不可能。
“文彬,消息准确吗?”程竞风倚在银色的房车边燃了一支香烟,形态举止悠然平静,潇洒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