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天。
暖暖的日阳束束落于大地,花儿草儿争先恐后,一阵轻凉的风儿吹过,枝摇叶摇。
鸟儿远远啼叫,为这宁静的早晨送上一份热闹。
“啊……”
杀猪似的惨叫来自南苑,破坏了赫连府一日清晨不易的清静。与鸟儿争宠。
有人已经见怪不怪,有人却仍是引颈长望,到底是谁又成为那枚倒霉的棋子成了试毒剂,试毒剂这个词儿可是赫连府的当家主母亲自传授的,来源与赫连府开始往“狐狸”发展的大少爷。
“赫连负剑,我要杀了你”咬牙切齿的暴吼传遍整个赫连府邸,没了尊卑大小,此时,星恨不得活活捏死那一笑无辜笑意的小儿。
就算爷要杀了他,他也得好好教训这个乱来的小子。
高大的身躯显然有些不便,一手捂着脸,一手伸向前,平时俐落的身子成了七旬老者,三步一喘气。
赫连负剑好心的停下脚步,等等后头的“老头子”,心中默默的献上十二万分的同情。
“星叔,你别跑太快,不然的话……”
提醒的话还未说完,一声暴吼便又袭来。
“快把解药拿过来”可恶,他的脸火辣辣的疼,这要是毁了容,岂不是对不起他家列祖列宗,还指望着这张脸取个媳妇生个娃呢!
赫连负剑两手一摊,可怜兮兮的耸耸肩。
“对不起,星叔,我不知道解药在哪?”压根就没有解药,他哪里会知道解药在哪。星叔也太夸张了,就不是下了一点点的量,顶多痛上三个时辰就好了,叫得那么大声,比杀猪还难听。昨日辰叔就好多了,被他瞪了两眼也没吼得像星叔那么夸张。
星呼吸一窒,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该死!气极攻心,让毒素散得更快,这会脸上不仅痛还开始痒。
“星叔,不要抓,会脱一层皮的”赫连负剑好心的提醒。
可显然没人会感激他。
这会星一个箭步上去,也不顾自己难受的脸,双手一齐出去,誓要抓住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玩儿玩到大人头上,真是无法无天。
奈何,赫连负剑的武不是白练的,小小的身形一闪,便退出三步外,脸上比太阳还热情的笑容看起来十足的让人觉得刺眼。
“到底是谁教你用毒的,我要杀了他”拿他无可奈何,星开始纤怒。
赫连负剑送上同情的一眼,非常可惜的告诉他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星叔,没人教我”他是无师自通。
这下可好,硬生生的断了星想报复的念头,脸上的又疼又痒。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他只不过是想多睡一会,多跟周公聊会天,犯着谁了,硬生生的被人吵醒不说,脸上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些东西,红斑紫斑一大片,此时出去人家定然以为是地府的鬼差突来雅兴到人间一游。
说不定还会吓得连连恶梦。
“你真是太不乖了”又是咬牙切齿,可是即使他现在把牙都咬断也无济于是。身一转,他离开暂住的屋走向郎邪的屋内。
医神医家的人总该会解这种毒吧!
可恶,早知道就不会留在府里过夜,美美的在自己的床上睡到太阳西落也没有人会说半句。
可恶,可恶,可恶!
星不再理赫连负剑,气呼呼的拉开门。
叫声、笑声一片。
踏出的脚步一僵。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院里早已站满了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星,你这也太……”有艺术感了,月肩抖得厉害,缩在宁静背后闷笑不已。剑儿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若不是看在该称他一声姑父的份上,大概此时也如星一般被整得哭笑不得吧。天,这小子太有才了,能把一张俊脸整成这样也实在不易。
星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笑吧!笑吧!兴灾乐祸个够,下次才好轮到你。
“那是黑色吗?”
“不是吧,像是墨绿”。
“不对,已经成紫色了”
“呀,又转红了呢!”
一群没有丝毫同情心的人一点也不在意受害者的心理,旁若无人的讨论起受害者脸上的色彩,哗,可真是色彩缤纷,美……呃,美不胜收啊。
早知如此,该找个画匠来画下这副影象,留作后世观看!
他们笑得开心,赫连负剑笑得更开心。
滑溜溜的眼儿已经决定下一个“受害者”的宝座留给谁了!那位笑得如此开心的人该是也让别人来笑笑。
赫连老夫人硬是憋住笑,假装正经的教训孙儿。
“剑儿,不可无理知道,星儿总算也是你的叔字辈,要尊长”。
赫连负剑听话的低着小脑袋。
“是”
才怪!
不用去找郎邪,如此热闹的时刻,郎月已经踏出门加入其中。
她上前搭上星的脉搏,半晌之后对赫连负剑投以一笑。
这孩子有天赋,是奇才,若是稍加栽培,往后天下间又会多一个神医鬼医。
“如何?”星问。
“无妨”郎月示意他别太着急,“这毒下的量并不重,所以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三个时辰之后疼痒自然会消失,到时候,你的脸也会恢复原样”她记得昨天,辰大待卫可是肿了一双眼,差点成了气泡。
“现在不能给我解药吗?”
“没有解医”
星不信。
“你们医神医家怎么会碰到没有解药的毒,再说这毒那小子肯定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郎姑娘,求你行行好,顶着这副尊容,我要如何去见人哪”。
杀了他吧!
郎月摇摇头。
“真的没有,这种毒郎月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只能说赫连府的小少爷太有天分,往后医神医家怕是也不如他”。
这是至高的评价,却让一干人僵了身。
往后他若再研究下去,赫连府还有安厅的日子过吗?
不,不,不!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有人已经抬起脚准备往外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若是赫连少爷一时兴起又来一招连医神医家都解不了的毒,而他们又没那么幸运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上西天极乐去也!
“照日叔叔,你要去哪?”
甜甜的叫唤暖人心,溶着日阳真是让人觉得温心极了。
可是被叫到名的人却怎么也无法体会如此美好的意境,方照日只觉得头顶黑云,全身泛寒。
“恭喜你”身旁已经有人开心的向下一个倒霉鬼道贺。
“送你”苦着一张脸,方照日没好气的说。
几日前,赫连负剑拿了郎月一瓶毒药研究了半日之后便一心栽了进去,起初大人们也不以为意,小孩子嘛,难免好奇心重些。
既然郎月保证这毒不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赫连府的小少爷性命无忧之后便随着他去。
没有进书房,随他。
没有练武,随他。
没见着人影,也随他吧,总之,当成是小孩子找到了中意的玩具,好好的在一旁玩着便是。
谁料到,才二天的时间。
赫连府便惨叫连连。
更有人哭都哭不出来。
小小年纪,尽然是个恶魔。
“还是赫连家的风水好“
“这是自然“
赫连家两位最“长“的长辈一点也不知道反省,反而为孙儿的聪明劲高兴不已。这是理所当然的呀,谁家的小孩子能无师自通,谁家的小孩子能举一反三?没有几家吧!有些孩子想教还教不会呢!
赫连府有这么聪明的后辈,自然是祖宗显灵。
“娘,剑儿还小,可不能宠坏了”宁静倒是平心。
两老却一句也听不进去,随着孙儿的喜好。
“剑儿这孩子从小就乖巧,就了这股子聪明劲,顶多就是爱玩些,你看,他下毒也只是玩玩,并不是太伤人,不会有事的”。
一句不会有事的,就让赫连负剑继续下去。
“教剑儿医术?”
石桌前,雪萝手上还捏着一粒果子,两眼却直直的瞪向郎月,她刚才没听错吧!
郎月点点头,轻闻茶香,然后又放下。
“赫连少爷天资聪惠,对医理又极有天赋,近几日来大家伙也看到他的天才之处,医神医家向来不藏私,秉着天下皆是医者,医者皆能医人自医的心态面世,如今,赫连少爷的这份才能郎月不想埋没,所以想听听夫人的意见”。
“可是他还小……”
“凡事自小学起通常都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为什么他不知道近几日剑儿的天才之处?他到底耍了什么天才?
雪萝心里纳闷极了,只不过几日未出紫月轩,夜里睡得晚了些,早上起得晚了些,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郎月知晓她的凝惑,于是将府里近日来被整得惨叫连连的事一一说给雪萝听。
雪萝听完之后的反应很正常,教训了赫连负剑一大堆不懂事,太胡闹之类的话语,之后再对几位受害者置上十二万分的同情。
再之后,便是得意非常的大笑。
笑声从花圊一路传进内室,内室里逗弄着小女儿的赫连夜僵了眉,不解妻子为何笑成这样,又有何事需要笑得如此夸张。
手抱着女儿,他出了内室。
“天才,真是天才!”一个劲的夸着赫连负剑,雪萝得意洋洋的像是重了千万大奖,只差没有起身跳上一曲以示庆祝。
她如此欣喜的表情,郎月自是当她答应了。
“为什么你不说直接收他做徒弟?”教他医术和收他做徒弟听起来似乎是同一件事,可是,以郎月的性子,只怕不是那么回事。
果然,郎月轻笑。
“医神医家从不收郎姓以外的弟子,夫人希望郎月认他为义子吗?”
俏丽容颜微怔。
随即扬起笑“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