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凉如水。
赫连府的各院落的灯几乎全灭了,大门被密密实实的掩上。
天色,真的已晚。
紫月轩处,赫连府夫妻居住的地方。屋内灯火,透过鹰雕的外方内圆窗棂,照得门廊半亮。
这精致的屋院,只开了一扇窗,从窗内看出去,仍可在黑夜中看到花圃的异色花枝。
那,曾是她兴起打理过的。
“夫人,安姑娘还未清醒”良辰动作轻巧无声,把银盆搁在床边镜台前,“请夫人先梳息休息”离开的时候,细心的将门带上。
“睡吧”床塌上高大身影隐忍着将她硬生生抓上床的冲动,用最后一分理智劝着她。
雪萝只是笑了一笑,盈盈走上前去,白嫩的双手,如穿花粉蝶般,轻巧熟练抚上他的胸。
曾经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做这个动作。
“我怕她突然醒来”她说道,安可儿,虽然早就来过这个世界,可是,对赫连府,她是全然的陌生,若是醒来面对着的是一群生命中从无交集的人,心中,难免会有恐慌,正如当初,她突然被老国师带到这儿来一样。
那样的心情,她不想让可儿再体会一次。
“她不是小孩”抚着她的发,手中滑顺的触感,是他心中最深层的怀念,如今……“你的头发长了”。
她笑,那当然“人家半年多都没剪头发”就怕来到这里之后打理的不好看。
他转而握住她的手,缓缓的摇着头,温声说:“以后都不许去剪”
她也笑着摇头。
“那可不行,若是那一天头发托地了,我岂不是连路都走不稳”走三步保准能跌两步。
她温柔的、专注的注视着他的眼,灵巧的小手,解开他的长发,一绺绺细细的把玩着“要是跌断脖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跌断脖子?”赫连夜眯起眼睛,“有我在,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她轻笑一声。
“难得你要时时守着我吗?“
他不答,转而握住她纤腰的手蓦然一紧,代表着他的决心。
是的,他不准。
“守着也没有用哦,若是双脚刚好不小心踩到头发,一跌下去,不断也差不多了“
他看着她,眼中满含着不悦,却没有丝毫发火的迹象。
他小妻子,正在戏弄他呢!
“不相信为夫吗?”贴进她的细颈,轻轻的在她耳朵呵气,惹得她呵呵直笑,挣开身子跳下床,想躲避她这辈子最怕,却也是他最善长的的呵气。
离床才几步远,强而有力的手臂,便倏地探出,轻而易举的抓回她,像是猛兽逮着猎物一般,转眼间,她又被乖乖的拉回床上,他的怀里。
他动作奇快、霸道、迅速,却还带着一丝慵懒。
她就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出武功高深莫深他的手心。
“想睡了吗?嗯?”赫连夜笑着问,呼吸吹拂着妻子的。这一刻,他的心,如无波之水般平静。安详。
她的脸儿,被他的气息吹拂得通红。
雪萝试图镇定心绪,故意不去看他“不行了了,人家还要等可儿醒过来”。
“喔?”他轻轻应了一声,对她的娇红丽颜,细细的注视,对她嘴里所说的话,没有半点兴趣。
“做人要厚道,怎么说在府里我也算半个主人,要尽尽地主之宜,不能让客气一醒来自己乱找”她转开小脸,避开他的骚扰。
“嗯。”
“还有啊,若是黑翼知道我们有好好照顾他妻子,往后还不知道怎么感谢我们呢”是吧。若黑翼知晓可儿是由她带回来的,往后一定将她当成再生父母。
那样强硬的性子是半点都由不得他人的。
热烫的薄唇,若即若离的游走着,跟她娇美的轮廓、芬芳的发丝,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
“就这样吗?”他问,声音嘶哑。
雪萝的脸更红,从他的口吻中,重新体会那份分离许多的夫妻新昵氛围。她认得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更知道他接下来,会对她做些什么事……这个男人,永远只有这个时候,才是不一样的。
“等等”她急忙探出手,“要是她突然醒了怎么办?”她聪明将问题丢给他。
“良辰美景会处理”
他目光更柔,倾身低靠,将娇小的她整个抱入怀中,大手握着小手,紧紧的。
他的小妻子,已经妥协了。
雪萝低声呻吟,不知该大声吼叫,还是来个相应不理,可是,现在她只想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眷恋着他的息、他的体温、他心跳。
房内静谧无声,她在丈夫的怀抱中,只觉得心中暖甜,情愿这么依恋着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
相信爸妈一定会乐意看到。
她要拥有满满的幸福,让爸妈再也不必为她操心。
“会冷吗?”低沉的嗓音,靠在她耳畔问,宽厚的双手,将她的小手合握在掌心,手背上赫然的淤清,是在沙漠中被箱子压的“还疼吗?”
细细的吻,烙在青着的印子上。
“不会。”她轻声回答。
再痛,这样的一吻,也已经甜在心里,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可是,有些冷”
草原上的夜,风很凉。
她靠紧丈夫的胸膛,闭上双眼,微笑着叹息,只觉得此生再也别无所求了。
罗帐内夫意浓浓,他的吻落在她的辰上,她柔柔的回应,承受他给予的一切,在他的怀中娇喘、轻吟着。
夜、更深了。
帐逢在这满星子布满的银幕下显得渺小而不起眼,凉凉的风儿掠过,那是一阵冷意。
帐逢内那是另一个小小的世界。
久别的人儿重聚了,正迫切的寻求对方的抚慰,享受对方的给予。
声声粗吼和细细的呻吟,为这宁静的夜谱上一曲华丽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