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什么觉得王爷一定会从外头娶一个嫡妃回来呢?说不定会将哪位侧妃升为嫡妃,像姐姐这样聪慧娴静的女子,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黛玉的意思十分清楚,不仅拒绝了怡亲王的好意,更加让元春试着去努力抓住怡亲王的心。她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的,元春是一个好女人,必将会是一个好王妃的,也许未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后的。
元春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黛玉,不再说什么了。她平生便不喜欢强求什么,更何况这次是为了她爱的男人而来,即使觉得对于黛玉和怡亲王有愧作,元春还是自私的没有在为了自己的夫君再努力一次,进一步劝说黛玉。
宝玉原是和黛玉一同来的,然而这些深闺贵妇的目光皆集中在了贾府这几个天仙似的女儿家,毕竟皇城中的多家公子还未婚配,自然少瞩目在了宝玉身上,来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一个人招呼他,便也没了意思,自顾自的往河边走过去了。
忽的听见在河边的一处山石后面有一男一女的声音,仔细一听又觉得这两人的声音都好熟。便悄悄地登上了山石,远远地看见了是黛玉身边的丫鬟紫鹃和北静王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宝玉想靠近些,却又怕两人的发现了,只得远远地看着。
原来,北静王一早就带着北静王太妃来了贾府,只是自己是男宾哪怕是王爷也只在外边另摆了桌子由贾政贾赦陪着等人坐着,加之听说黛玉还没有起,便一人无趣地在四处逛逛。正巧碰见了回潇湘馆给黛玉去拿披风的紫鹃,于是便询问紫鹃黛玉的近况,又告知她悄悄地将黛玉约出来。
宝玉在山石上,看着看着,又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于是渐觉无聊,昏昏沉沉地竟然在那是石上睡着了。
淑兰亭中。
一行人就在那儿坐着聊天,还是王凤姐别出心裁的,几天前说是要在这淑兰亭的河对面搭一座戏台子,就让太太小姐们坐在亭中隔着河看戏。果不其然,这大观园景色何其美轮美奂,戏台子一搭,这景与那戏一和便更有深韵。初次来这大观园的几个太太福晋们,看得既有艳羡的,更有称赞的。
只是,紫鹃为黛玉回潇湘馆取来了披风,却看见北静王太妃一直与黛玉坐在一起,似乎没有要放她的意思,也不好在这时请黛玉离开,只好等待机会。
终于,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因黛玉身子弱,大夫吩咐下了说是要注意饮食,贾母便遣她回去吃,待到休过了午歇再过来。紫鹃间隔的机会,直接将北静王请到了潇湘馆。
当紫鹃扶着黛玉回到潇湘馆之时,北静王早就等在那里了。见黛玉来了,连忙站起身来。黛玉一进门看见北静王,忙欠了欠身,道。
“黛玉见过北静王爷。”
“玉儿,你我即为义兄妹,这些繁文缛节可免则免。”
黛玉点了点头,引了水溶上座,自己则坐在下首,水溶也不坐那里,只是跟着黛玉坐于她身侧。紫鹃见了这情景,忙将屋里的几个丫头统统赶了出去。带上门,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打扰。
黛玉见水溶前来,又见紫鹃这番动作,再想想前几日紫鹃的动作举止,便明白了。亲自到了茶奉上。
“王爷近日来可好,不知是朝中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皇上或是怡亲王有什么事情吩咐?”
水溶看着黛玉的眼睛久久地不离开,回答道。
“全不是,只是听说今天是宝钗姑娘的及荓之日因此前来看看。你也是知道的,皇家的男子不比寻常人家。就像我大皇兄虽卒得早,但是十三岁便除了正宫太子妃外还有四房的偏妃。十六薨,除了徐良娣留下了一个两岁的郡主之外,还有温良娣和一名姓钟的宫婢留有遗腹子。转眼间,我也已差不过这样的年龄了。”
黛玉知他是在试探自己,却又想到了那日紫樱的事情心中一阵愤懑,冷笑着回道。
“王爷是到了该娶王妃的时候了,宝姐姐温婉娴雅,从刚才看来就连太妃娘娘也是极喜欢她的。”
“温婉娴雅?是啊,她温婉娴雅,那玉儿你呢?难道这些年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对你的心?”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想探寻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心,却发现他越是探寻她便藏得越深。他可以深刻的感觉到,她在害怕,她害怕被人看透,她更害怕爱上别人。她的惊慌,她的害怕,却让他更加有一种要好好保护她的欲望。
“黛玉尚且年幼,不知北静王爷所谓何意。”
黛玉的心有一丝慌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慌乱,但是她总觉得这是不好的预兆。低着头,使劲地绞着手中的帕子,不敢再看水溶的眼睛。
“不知道何意,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这是本王的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本王的眼睛!”
水溶狠狠地将黛玉的头扳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黛玉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即将要失去理智,她急切得想要让他冷静下来,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让他冷静。只得暂时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越是这样看着他的眼,自己的心里就越是慌乱。
“王爷,请您自重,这是在大观园里,让别人看见了不好。更何况这又是在民女的闺房,您呆的时间长了有恐累及您的名声,黛玉恭请北静王爷移驾。”
良久,黛玉终于镇定了下来,挣脱了水溶的桎梏,安然地对着水溶道了一个万福。然后淡漠地对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