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紫鹃的沉默,雪雁的心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鲠在喉咙之中,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只能这样生生地让她难受。
两个时辰之后,萧芷云一脸疲态的从绛珠轩中走了出来,药方已经让人下去煮了,林黛玉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他另又写了一帖方子,好让黛玉在解毒之后能喝着养好这十几年来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而此时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还有一个人牵挂不下,想要再见见她。
进了门,便听见有侍女安慰北静王太妃的声音。
“太妃放心,那个萧神医一定能将黛玉姑娘的病治好的。这可是曾经救治过先皇的神医,那个时候他不过才那样年轻,这十几年来必定是更胜往昔。”
“希望如此吧。”
北静王太妃坐在自己的婉馨苑中,接过侍女蓉儿递上的一杯清茶,叹了口气,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心中依旧放心不下黛玉。抬头间对上萧芷云深邃的双眸,惊得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整个人因为震惊而站了起来。
蓉儿连忙上前整理北静王太妃弄湿的罗裙,另有侍女上前清理打碎的瓷片。而此时北静王太妃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嘴唇微濡。
“她可好了?”
“草民萧芷云前来拜太妃,明日太妃便可见黛玉姑娘睁开双目。”
“那便是多谢神医了。蓉儿赏金千两。”
“草民谢太妃。草民这几日会在城西梨花园左不过三五日停留,若是到时黛玉姑娘病情有变,太妃大可派人来唤。”
接受了她的赏赐是不想外人对两人的关系多做猜测,若是他接受了这千两金她们之间也不过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了。这些萧芷云清楚,只是心为什么这么痛。他曾以为十几年的光阴足以冲淡一切的情感。无论是恨,亦或是……
“定当,蓉儿替我送萧神医。”
北静王太妃说完便独自进了内室,谁说对于他她并没有任何的感情,至少有那一份感激。只是,她的心已经给了她的丈夫,哪怕是青梅竹马,哪怕是风风雨雨的那十八年,依旧不能够代替她对于丈夫的一颗心。她能做的唯有不再相见。
不再相见,便可不再想念。她不想让他的想念,成为她对于他的牵绊。
只是,两人的关系越是想要撇清,在别人的眼中便越是有异。至少那一幕被一个人看在眼中。
风雨即将来临,暴风雨前必是一片安宁。
婉馨苑中内屋之中只有北静王太妃一人,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一枚朱钗暗暗出神。这是她初嫁之时北静王送与她的,一枚朱钗即表一心一意永不蜕变。即使因为皇家的规矩,北静王被迫纳了两房姬妾却也只是好吃好喝的好生供养着,他唯一的妻子依旧是她。想到那些年与北静王快乐甜蜜的生活,北静王太妃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层红霞。
“太妃在想什么?可在想着那面如冠玉的萧芷云萧神医?”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少女特有的张狂。北静王太妃惊异地转过身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紫樱忍不住暴怒而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本宫的房里,你怎么敢私自闯进来!出去,滚出去!”
“滚出去?太妃难道觉得如果王爷知道了您和萧芷云的腌臜事之后,还会认你这个母亲吗?你还会是原来那个光芒万丈的北静王太妃吗?”
紫樱眉微挑,冷冷的看着站在那里面色铁青的北静王太妃。她知道,现在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保住自己。
“你……胡说八道!”
北静王太妃听了这些子虚乌有的话,不由得扬起手,想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侍女扇倒在地上。她看得出来这个叫做紫樱的女人与北静王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让她感到一种别样的惶恐,更何况此时前者嚣张的气焰让她觉得更加的愤怒。
“太妃,今个儿我可不是来这里和您置气的。我是来这里和您谈条件的。”
紫樱一把抓住北静王太妃的手,狠狠地一甩,北静王太妃一个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
“反正这样查下去,你总是要知道的,还不如由我来告诉你。林黛玉中的毒是我下的!”
当紫樱说到黛玉的时候,本能的眼中闪烁着憎恶的光芒。而当北静王太妃听到了黛玉的毒全是紫樱的“杰作”之时,再也无法忍受愤怒,扑上去死死扼住了紫樱你的脖子。
“是你想要害黛玉,都是你下的毒手。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紫樱虽然多年来不曾被派出,但是身为十二紫煞自然是有功夫在身的,因而面对北静王太妃并不惧怕,轻轻反手一推,便将太妃推倒在地上。
“是又怎么样?她夺走了王爷的心,她难道就不应该死吗?真是不懂,为何你就这般宽待于她,反倒薄待自己的儿子。要不是知道她是寻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倒真的以为她是你和萧芷云生下的野种!”
“你,贱人!你不过是小小一个侍婢,竟异想天开想爬上主子的床榻。要知道在怎么样终究不过是一个贱妾!……”
北静王太妃被推倒在地上,知道此时单凭一人之力无法对抗紫樱,只能倒在地上对着紫樱破口大骂。
紫樱被北静王太妃骂道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最终还会忍住了,冷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北静王太妃。
“那又怎么样,今天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你到底许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