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好了,都在一块了,也省得我们一个一个的找。姑娘们快去吧,皇上下了旨说是人太少,要姑娘们一起都去听戏。我们这还得去宝二爷那儿呢。”
见婆子们急急忙忙地要出去,探春冷笑道。
“都快不用去了,他啊正和薛姑娘一块呢!”
探春又转过身拉着黛玉的手道。
“咱们也快走吧,不要让人等了。”
只见黛玉反拉住探春的手,对着三人笑道。
“你们先走一步,我一会儿就追上去。”
探春不解,忽看着黛玉身上明白了。原来黛玉一回到暖香阁便换下了衣服,穿上了平日里的素衣。于是只得和迎春、惜春二人先走。谁知黛玉没有追上来,反倒碰到了一身明红色艳妆的薛宝钗扭着纤细的腰肢和薛姨妈一同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宝姐姐可真是勤快,瞧着这日头还没落下去一半,姐姐就已经沐浴更衣换了两套装了。”
此时没有黛玉拦着,探春自然是开口便出言奚落讽刺。然而宝钗想着她虽不系嫡出,王夫人却也待她不薄,又是家生的女儿,自然不敢多有怨言,只是淡淡的笑着,装是听不懂罢了。然而对于探春的三番五次无力嘲弄心中却早已恼怒,只等着能有一个好时机报着欺辱之仇。
又说院子里,戏已演了两出,早有人坐不住了,水溶和璟礽二人本以为可以见到黛玉,谁曾想贾母将人遣走了。正失落着,又听说朱雀帝命人去叫她们回来,心有按捺不住的期盼着。果然不久之后,有四个身着不同颜色华裳的姑娘并一位与王夫人年纪相仿的妇人走近。原是三春和薛家母女。两人虽脸上未有表现,但是朱雀帝却用心将两人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了一个浅的让人难以发现的弧度。
“都平身吧,史老太君您说怎么天下的好女孩儿都聚在你家了。看来若是哪天朕的子侄们要选妃,只要逛一逛你贾家一准能找到合心意的。”
朱雀帝命她们几人坐了,半真半假的笑道。忽的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朕听说林如海的女儿也在你这里。”
“回皇上的话,黛玉是臣妇的外孙女儿现就寄宿在府中。”
“原是这样,林如海在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曾经和朕一同在上书房中习书,与朕、水溶的父亲也都以兄弟相称,他的女儿就像是朕的女儿一样,不可怠慢了。”
这话不仅是对贾母说的更像是对所有人说的,众人听了这的唯唯诺诺的应承着。贾母则转头问身后的鸳鸯,怎么黛玉还没来。鸳鸯只道不知,无法只能亲自离了贾母去暖春阁找。半路上遇见了黛玉,高兴地牵着她的手道。
“我到干什么去了,原是臭美换衣服去了,怎的就这么久?你可好福气,刚才皇上还问你来着的。这么多姑娘独你不在,可把老太太急坏了。”
黛玉听着鸳鸯说话半软半酸,知道她平日里就这样,要是与你不好,还不这样子说话,便笑着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快走吧。”
说着拉着黛玉的手快步往院子里走去。只见坐在最上首正中有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一副不怒而威的君王架势,四周按身份各坐着几个少年、青年男子。黛玉暗忖该是朱雀帝的几个儿子和四王后代等人云云。
由鸳鸯扶着小心地上前,在离朱雀帝十丈之外早有婆子放好了软垫,黛玉便跪下请安。
“民女林黛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来,黛玉,站近些让朕好好看看,林如海养出来的姑苏才女到底怎样。”
黛玉听了起身,独自一个走上前去,在朱雀帝十步之外站定道了一个万福。朱雀帝见她豆蔻含苞,却已熟知宫中各项礼仪,不禁暗许她的聪慧。笑道。
“果真是个美人胚子,若是你再早生十年那该是多好。”
这句话虽是戏言,但在座的却听在耳中各有别想,水溶璟礽自不必说,王夫人,薛家母女听闻方才朱雀帝问起黛玉早已是恨得牙痒痒,也有高兴的、艳羡的、担忧的。唯独黛玉气定神闲,她知道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当她爹的皇帝是不会对她怎样的。可能是一种喟叹,可能是一种玩笑,但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皇上夸奖。”
林黛玉欠了欠身子,朱雀帝见她脸色瓷白,一看就只是有不足之症的,也听说过这黛玉从小体弱,便道。
“还不快到你外祖母怀里去坐着,总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黛玉再次行了个礼,坐在贾母的身边,贾母搂着她像是生怕她受了惊。轻拍着她的肩,低头轻声笑道。
“我的心肝宝贝儿,没事的,皇上只是说笑罢了,别往心里去。”
黛玉点头不语,贾母以为她仍旧想着方才的事,也不说什么,只是担心。
又过了不一会儿,朱雀帝像是对戏没多大兴趣了,转头对着贾母道。
“史老太君,此次朕来还未送上贺礼呢。”
“皇上您能亲自来就是对臣妇最大的恩惠了,还谈什么贺礼。”
“朕这次来的确没带,只是因为那贺礼太大朕带不来,所以要烦老太君带着这些人和朕走一趟。”
于是一行人出了贾府,就在荣宁二府之后不远处在一处院落外停下来,只见那门上写着“大观园”三个鎏金大字。贾母由黛玉扶着下了轿,入了院内见着内外都如此豪华,不禁喜上眉梢,但又默默叹息奢华过费,也不知下轿走了多久,忽又见一执拂太监跪请登舟,贾母方登了舟,只见清流一带,势如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着水晶各色琉璃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云云。皆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