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赛是以十人为一组的,前面的小姐们进入准备区之后,再由工作人员从后面过来的小姐中随意点出十个在场外决定,前一批刚进准备区,苏暮绾从马车里面望了望,虽然眼纱很重,看着有些模糊,但是总比直接接触阳光来得舒服很多,外面的人应该很多,她不想下去,不是不想去感受热闹的气氛,只是,她现在和原先看不见的状态查不了多少,两眼一抹黑,艳娘总不能一直跟在身边吧。
艳娘也是顺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确实是比去年热闹许多,看那些侍女手上都抱着珠宝点缀的宝剑时,忍不住想笑。
苏暮绾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艳娘笑些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今年可是有好多小姐要表演剑舞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河浜之中的女子都变成武家出身了。”
艳娘抚摸了一下平放在膝上的青色长剑,和那些小姐装腔作势的不同,她的剑和外面六随从的佩剑一样,剑锋锐利,虽说不上削铁如泥,但是伤人性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姐,老爷吩咐,您现在车上等着,春绣会去排队,等轮到小姐的时候,自然会请小姐过去的。”
春锦快步走到车窗前,掀起一角帘子,对着里面的苏暮绾说道,称谓也由最初在苏府的“大小姐”变成了“小姐”,虽然人后的时候,她们都是环苏暮绾“小姐”,但是人前还是要顾虑一下红玉夫人,毕竟她膝下还有暮秋小姐,而现在,她们已经表明了身份是欧阳侯爷府的人,也只认苏暮绾一个小姐,所以也就无所谓顾忌谁了。
“知道了,要是时间久了,让江山去轮下班吧。”
苏暮绾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又担心人太多,就让春锦注意别让春绣热着了。
艳娘朝外面看了看,发现欧阳楚和欧阳志雄已经往四周林里的茶楼去了,六个随从留在马车边上,车夫牵着缰绳,不让马儿乱动,因为六随从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就算人多车多,在苏暮绾马车边上还是成了一块不小的中空区域。
春锦和春江春山都站在车窗边上,随时待命。
马车之中,苏暮绾趁着这会儿工夫已经支着脑袋开始打盹儿,艳娘轻声的下了马车,随手将佩剑交给春锦。车夫手脚快速的在艳娘脚下垫了一张长凳,以供艳娘下车。
边上几辆马车早就议论开了,他们几家的小姐都是规规矩矩的下了马车等着工作人员过来叫,而苏暮绾这辆马车居然丝毫没有动静,只是从跟着的马车上下来四个绝色的侍女,其中一个去前边打探,顺带着替她们小姐排队,虽然侍女可以代替小姐排队,但是也不至于小姐连马车都不下吧。
好不容易下来个人,虽然蒙着面纱,但是身量蹁跹,尽是飘逸之姿,可惜的是只露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明亮的眸子在外面,众人心底是惋惜的,毕竟刚才掀起帘子那瞬间,他们可是清楚的看见里面还坐着个人,这会儿看样子,应该也是位小姐,只不过,人家不下来,总不能冲上去掀帘子吧,一看那六个看上去很俊朗的少年就不是好惹的人。
艳娘参加过去年的百花节,知道每家小姐都是需要出来露个脸的,无奈,什么规矩放在苏暮绾身上都不是那么完美,既然苏暮绾懒得下来,欧阳志雄的意思也是随苏暮绾的意思,她自然要出来露露脸,免得落了那些评委的口舌。
艳娘知道,欧阳志雄的权势不小,但是毕竟河浜城不是他的场子,那些评委难免为了自己的利益暗中操作一番,不过,要在大众的眼睛之下做的合情合理的将人拉下水,自然会在等候区和准备区放置不少眼线,收集些不利于选手的信息,这样才能方便下手。
事实证明,艳娘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见车马上下来一位小姐,那些探究的视线就收回去了不少,只余下些好奇的目光,来来回回的打量着马车。
不一会儿,春绣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手上的银盘上摆着两枚签子,上面分别是“八”和“九”,就是苏暮绾和艳娘两个这一轮比赛的顺序。
都是吉利的数字,春绣接过签子,心底是高兴的,不过,她知道自己小姐和别家的不一样,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好在苏暮绾还算是喜欢“九”这个数字,她就拿走了签子,将“八”送到艳娘手中。
准备区又进去了一拨人,春锦敲了敲车壁,示意里面还在打盹的苏暮绾可以下车了。
苏暮绾迷迷糊糊的睁着眼,其实和没睁开差不多,摸索着做好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裳,才轻声咳了一声,春锦踏着小凳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扶着苏暮绾下了马车。
下面的春江和春山跟紧一人一边扶着苏暮绾,稳稳的站在地上,艳娘在知道苏暮绾要下车的时候就往边上垮了一步,看着苏暮绾在四女的簇拥下下车来,虽然这半年和苏暮绾相处的融洽,但是这会儿看苏暮绾这般习惯的让锦绣江山俯视着,心底还是有些羡慕的,就算是在柳家全盛期,她房里也有四个侍女,但是远没有锦绣江山出色,但是,她不会嫉妒!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思想已经成熟,不再像以前那么天真了。
周围站着的人终于瞧见了苏暮绾下车,虽说艳娘已经是让她们惊讶了一会,但是此番苏暮绾出来,更是惊艳,剪裁得体的宝蓝色长裙衬着苏暮绾本就挑高的身姿,显得很是飘逸,脸上素净中染着三分的清冷,眉间银色似花钿的描绘着三分绝美,眼上虽然蒙着厚厚的眼纱,但是丝毫不妨碍她袅娜的闲庭漫步。
下了车,苏暮绾往前走了两步,习惯的闭起了眼睛,虽然眼纱给了她一定的安全感,但是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接触那些不知善恶的视线。
“暮绾,我们过去吧!”
艳娘上前一步,想去扶着苏暮绾,但是一看左右都让后来的春锦和春绣占了,讪讪的放下了伸出去的手。
“江山,你们暂时跟着艳娘,她现在是大小姐!”
迟迟没有感觉到艳娘的接近,苏暮绾知道是锦绣江山的出现,占了她原先已经习惯的位置,不由得有些心疼,这半年的接触,她知道艳娘的心思,她太敏感了,很容易受伤,而苏暮绾就是担心锦绣江山的出现会破坏了她和艳娘之间才建立起来没多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