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楚也认真的听着,只是苏暮绾的这些想法都没有和他说过,他要是早知道,就不会私心的以为避开所有人就是保护苏暮绾,让她饱受思念之苦。
艳娘将“护膝”的故事讲完,就停了下来,不是她不想讲,而是因为欧阳志雄和欧阳楚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想事情,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们,就站在一边等着他们醒过来。
欧阳志雄首先回过神来,见艳娘乖巧的站在一旁,心里对她的喜欢更深了一层,是个明白事理的小姑娘!
“老爷,艳娘给您说说暮绾弹琴的事情吧。”
想到等会儿去了百花节,苏暮绾的才艺展示是古筝,曲子正是她最喜欢的《白狐》,想到她教授苏暮绾学古筝的事情,艳娘心底是一阵得意。
每一个成功老师,总是希望自己的学生的成就比自己高!
艳娘虽然各方面涉猎都多,但是剑舞才是她的强项,古筝也只是比寻常人家的小姐出色一点,后来苏暮绾捡回了古筝的记忆,她是望尘也不及苏暮绾,但是她一点也不嫉妒,只是替苏暮绾觉得高兴。
“爹,暮绾弹奏的琴谱我有,您看看!”
欧阳楚从袖笼中取出贴身珍藏的琴谱,都是苏暮绾弹奏之后艳娘记录下来的,留一份在水榭存着,艳娘还会多准备一份,飞鸽传给欧阳楚,这小半年的时间,他已经收到了不少了,最喜欢的却是《沧海笑》这首曲子。
欧阳志雄一边翻看着琴谱,一边听艳娘略带得意的语气说着苏暮绾学古筝的趣事儿,还将苏暮绾学习的天赋夸得是天花乱坠,一点没有靠谱的感觉,但是欧阳志雄却是听得很高兴。
艳娘说的兴起,不过一想到这会儿苏暮绾该醒了,就告罪一声去看苏暮绾了。
回到房间一看,果然苏暮绾已经坐起身子,靠在枕头上,因为知道有除了欧阳楚之外的人住在水榭,所以苏暮绾没有穿着亵衣就出去,而是留在房间之中等着艳娘过来。
刚才坐了一会儿,艳娘还没回来,苏暮绾知道艳娘应该是有事情去忙了,也不急,就坐在床上想着事情,想到欧阳出对于那个“陌生人”的恭敬,苏暮绾有点想问问欧阳楚,是不是欧阳志雄来了。
苏暮绾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在想明白欧阳志雄不直接表明身份的原因之后,苏暮绾不由得笑开了,欧阳志雄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琢磨不到她的心思。
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多,也不怕她多想了,就这么把她“晾了一晚上”,看来是许久不见,反而更加的担心他了。
想到等会要去参加百花节,苏暮绾摸索了一会儿,解开了蒙在眼上的黑布,好在外面的光线很柔和,苏暮绾只是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倒是没有昨天的刺痛感。
艳娘将昨晚上准备好的衣裳挂在架子上,接过苏暮绾手中的黑布,让苏暮绾再坐一会儿,适应了光线之后,这才让她下了床。
“感觉怎么样?”
苏暮绾顺着艳娘,坐到了梳妆台前,睁着眼四处看看,觉得有些不习惯,“有些模糊,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还是觉得黑布蒙着舒服些。”
“不行!”
艳娘一口否决了苏暮绾想要往后退的想法,她可以特意准备了眼纱的,要是苏暮绾蒙着黑布招摇过市,那才叫吸引眼球,不过,肯定会惹来麻烦的。
“要不,我再给眼纱加一层?”
苏暮绾随意的点点头,其实她是巴不得眼纱除了能挡住别人探究她的视线,最好能把她的视线也挡住了,反正她也习惯了黑暗,也能和欧阳楚那样和寻常人没区别了。
想到欧阳楚只有光感的眼力,苏暮绾不由得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欧阳谦,自从那次在苏府“争锋相对”之后,欧阳谦就和失踪了没什么区别,就是她在欧阳侯爷府那阵子,也没见到过他,要不是当初她分辨出欧阳谦的视力正常,和欧阳楚的“朦胧状态”有本质区别,她会以为欧阳谦是个虚构的人物。
不过,随着欧阳谦的渐渐淡出,苏暮绾不得不好奇欧阳谦到底是不是欧阳志雄的儿子,怎么都是儿子,欧阳谦的待遇和欧阳楚怎么区别就那么大呢?
因为要佩戴眼纱,所以艳娘昨晚上就挑选了一双精致的雕花楼空银簪出来,她是舍不得花欧阳楚给的钱买这么贵重的簪子的,自然是欧阳楚带来的。
只是高高的挽了一个团髻,将刘海全部梳起,因为苏暮绾还是云英未嫁,所以背后还是披了一瀑青丝,间杂着银线,在腰部束好,系了根飘长的湖蓝色发带,发带尾部用银线绣了精巧的图案,也是一个亮点。
艳娘让苏暮绾闭起双眼,将眼纱对折了之后蒙在苏暮绾的眼上,两端用银簪固定在发髻之上,余下的部分在发髻下藏好,之后让苏暮绾换上那身宝蓝色的长裙,系好雪缎腰封,密密的用银丝编制的绳在腰封上缠了好几圈,当做装饰,又在腰封上系了一枚云型玉佩。
苏暮绾站在梳妆台前,任艳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虽然这时候的苏暮绾已经让艳娘很惊艳了,但是艳娘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一时间又摸不着头脑。
苏暮绾不喜欢化妆,所以没有让艳娘给她的脸懂什么手脚,少了一份人为的白润,反倒是多了几分天然的清透,在莹蓝眼纱的映衬下,清冷中又添了几分的灵气。
艳娘皱着眉头看着苏暮绾素净的脸,灵光一闪,终于知道差了什么,拖着苏暮绾坐在梳妆台前,用细毛笔沾了些银粉,又沾了一些香膏,一点一点在苏暮绾空白的额间描绘了一个精致的花钿。
原本银色就是闪耀的颜色,等会儿到了阳光之下,一定能让苏暮绾更加的出彩。
等“收拾”完苏暮绾,艳娘这才去换衣衫,因为苏暮绾还在适应光线,很不方便,所以只能坐在床上,看着艳娘细细的妆点着她的脸。
艳娘本身就是极美的,性子恬静,又挑了最纯净的白色,这让她这多芍药蜕变成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和苏暮绾站在一起,丝毫不会失色,只不过苏暮绾看出来艳娘的发髻之上只用了梳妆台上最多的珍珠点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以前很喜欢那对白玉蝴蝶,后来欧阳楚也送过来了,想了想蝴蝶被守在哪儿里,苏暮绾直接让艳娘拿了出来。
“你别和我客气,反正我觉得你戴着一定好看!”
没有给艳娘推辞的空闲,苏暮绾提着裙摆端着姿态往外面走去,艳娘白了苏暮绾一眼,对着镜子比了比,将白玉蝴蝶中的一只斜簪在发髻一边,剩下一只她卸了蝴蝶下面的钗,别再一个银戒上,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之后就追着苏暮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