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来临,抹抹晚霞为天空镶上道道金边。到此时,那朵莫名其妙的乌云已完全遮去了大家的轻松心情,夜晚的篝火盛会除了柴火毕毕剥剥燃烧的声音,就只闻得大家紧张地呼吸声。
终于,黑恤忍不住站起身道:“老圣,大家乐也乐过了,你就直说了吧!那朵神奇的黑云究竟什么意思?”
日寒、夜宸互望一眼,都在期待圣老的答案,是祸躲不过,到底是什么祸?为何圣老如此谨慎凝重?
冰月的酒意差不多都退了,清澈的眸子闪过疑惑,她拉过小美轻问道:“什么神奇的黑云?怎么了?”
小美“嘘”了一声,悄悄说道:“下午你喝醉啦……天空飘过一团乌云,圣老当时提了个‘祸’字,现在大家都没心思庆祝了,想听听圣老的解释啊!”
“祸?”
“我想肯定很严重,你看大家那么严肃,说不定要出大事了!”
冰月环顾四周,只见大家一改平日嘻哈的样子,都安静地将视线投注于圣老。疑惑在心中扩散,真是要出大事了么?
圣老缓缓捏了捏雪白的胡须,叹了口气,道:“你们可知道异度空间为何不能流泪?”
秦始皇道:“据说流泪会让我们空间……消失?”
“是真的吗?”
圣老看看大家,沉重地点点头,再问:“你们可知,为何异度空间的磁身几乎都是皇帝?”
“为什么?”
乾隆道:“不是说真命天子身上的磁场能量比常人要强大吗?且得在机缘巧合下才能来此!”
“这些跟那团乌云有什么关系?哎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圣,别吊大家胃口,快快说来!”黑恤一思考,好奇地得直催促。
“唉!说来话长……那是一个已经尘封五千多年前的故事了……”圣老转身,沉吟片刻,也罢,是该让大家知道异度空间渊源的时候了!他白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一一扫过黑恤五人,再次猜测,五千年来的变故会因他们而起么?
“五千多年?看样子很好玩!”黑恤嘿嘿一笑,满脸玩味地坐在圣老身边。
日寒、夜宸、冰月和小美互看一眼,开始期待后面的故事来。
众人畏襟正坐,莫不侧耳等待下文。
“在座的大部分被世人称为真龙天子,你们又有谁见过真正的龙?”圣老问。
唐太宗答道:“龙也,中国传说中的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为众鳞虫之长,龙、凤、麒麟、龟之首。古籍记述其形象多不一,一说为细长有四足,马首蛇尾;一说为身披鳞甲,头有须角,五爪……”
“老李所言甚是!”另外几个老古董点头赞同。
黑恤疑惑道:“咦?龙不是传说中的吗?你们的龙袍、龙椅、连皇宫的梁柱上不都有龙吗?都一个模样……老圣你这家伙,半天还不入正题,老在其他问题上晃悠,快点说重点!”
夜宸道:“师傅,你老人家别急,圣老这样问肯定有他的用意。龙,其实也只是一种生活在地球上的普通生物而已,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据说龙的形成经历了一个相当久远的历史,比如说其中河南濮阳出土的蚌龙,距现在已有六千年的历史……”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还知道这些?”
夜宸撇撇唇正欲继续,只听得日寒道:“宸说的没错!龙是伟大的,因为它得到了所有中国炎黄子孙的尊敬;龙又是虚无的,因为它只是一种精神,而不是一种物质。”
冰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说的她都不大懂,还是不插嘴得好。
小美看向黑日寒的目光更加倾慕,以前看他哪都不顺眼,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男人之后,才越来越感觉到他是如此地优秀,唉,不过短短时日,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
秦始皇听寒、宸几人在讨论龙的问题,连连摆手道:“行了,圣老,还是快点步入正题吧!”
“我之所以提到龙族的事情,是因为异度空间的产生,就跟它们有关。”
日寒道:“异度空间不是小行星撞地球而产生的吗?”
“行星的撞击是一部分原因,但是还有另外一大原因,各位请听我慢慢道来。”
“大约五千多年前,人类还以部落聚居的时候,古老的东方四处生活着龙族。而我,在未成为磁身之前也生活在那个时代……在亲眼目睹了龙族的毁灭性斗争后,我便莫名随着雌龙之王来到了这个变异的空间。”
“雌龙之王?”
“异度空间生活着……什么什么龙王的?”
圣老顿了顿,叹道:“是雌龙之王,又被称作龙后!龙族只是一类普遍生存的动物而已,性分雌雄,体格最强壮最凶猛的雄龙被称为龙王,而最厉害的雌龙则叫龙后!其实龙是极具灵性的动物,他们之间也常常发生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话说有一年,龙王遇上了一头漂亮温顺的雌龙龙吟,他们几乎是一见钟情,此后便相依相伴……山林间,湖水边都能看到这一对神龙眷侣相携的身影,他们一同捕猎食物,一同腾空嬉戏,哪里都能听到他们欢快的嘶鸣声,不久,龙吟产下一龙子。很快,龙王和这头普通雌龙之间的感情被整个龙族所传颂。
大家羡慕的同时,没人料到可怕的阴影正一步步笼罩而来。高傲而霸道的龙后一直很倾慕龙王,只是倔傲的她碍于面子一直未向龙王表白,见到这对快乐的身影,立即妒焰焚烧,凶残的本性被激发出来。
在动物之间,为了争夺配偶常常发生互相残杀的事件,龙族也不例外。龙后为了夺得龙王,开始肆意挑战龙吟,她攻占龙吟的地盘,捕杀龙吟的家族。龙吟预感到了危机,将幼子悄悄托放在千里之外一人类的屋内,再潜回山中。龙后却正好在此时趁龙王不在,将龙吟欺辱地遍体鳞伤,龙吟不堪折磨痛苦而亡……
龙王回来之后,发现絷爱的龙吟惨死,幼子失踪,悲痛欲绝,腾空而起长啸嘶吼,整个山林听见他凄厉的悲鸣,他发誓要为龙吟家族报仇。于是龙族混战而起,龙后虽为雌性,却实力雄厚。那段日子,以龙王和龙后为首的双方势均力敌,从水中打到天空,天昏地暗,地动山摇。
龙王不想恋战,也不想让其他无辜的龙族成员受到伤害,于是决定与龙后私下对决,其他成员只可观战不可参与,无论谁胜谁败,无怨无悔!
龙后仰天长啸,问:“我是雌龙中最美丽最强大的龙后,为何你不选择我?”
龙王鸣道:“我只喜欢龙吟,在我心里,她才是最美丽的!”
“龙吟已死,不可以选择我么?”
“龙后你心太毒辣,正因为龙吟被你害死,你我绝无可能!”
“真无可能?”
“绝无可能!!”
龙后未料得会与龙王落得此等局面,但骄傲的心和强烈的自尊不允许她低头,面对对自己毫无情意龙王,她双目更加凶残。龙王一心只想为龙吟与幼子报仇,两条巨龙腾空瞬间,天地风起云涌……
就在此时,地球被一颗小行星擦边而过,龙族所在的地面发生了强烈的地震,火山爆发,转眼间,所有龙族成员纷纷落入裂谷,顷刻不见。
龙王与龙后正在空中激战,二中侥幸逃过此劫,但均为强大的热气严重灼伤。他们亲眼目睹此惨状,惊骇之余更加沉痛,立即找到大海潜入水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后破水而出,她美丽的外表已被灼烧得体无完肤,水中见自己倒影,厉吼而出。
龙王冲出水面躺在岸边,已奄奄一息,他的身体受到严重的损害。望着已逐渐恢复平静的天空,眼前晃过一幕幕与龙吟相携恩爱的画面,缓缓闭上眼睛。
龙后飞身而来,趴在他身边,吼道:“龙王,你快给我起来!龙族已亡,你不得丢下我!”
龙王努力睁开双目,低声轻鸣,道:“我要去跟龙吟团聚,还有龙儿……我的龙族乡亲……”
“不行!……我死也不让你跟他们在一起!”
龙王露出飘忽的淡笑,眼中闪着泪花:“我可以跟他们永远在一起了……而你……我用眼泪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不得超生……”
说完,眼角垂下一滴眼泪,永远闭上了双目。
“龙王……你太狠……”龙后起身,突然腾空。
就在此时,自那滴闪亮的泪水上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然后天空急速卷过一阵黑色旋风,连同龙后的身子一同卷起。
“嘶……”
那是龙后最后的惨叫,从此,在地球的上空,由强大磁场构成的异度空间就此诞生。
听完这个故事,每个人心中都震撼不已,连黑恤也忍不住唏嘘起来。磁身也有心,这帮皇帝古董们前身经历了太多的宫廷权势纷争,惟独为男女间真挚的感情体会倒少。龙族只是动物一族,他们之间也有如此感人的真情,岂能不让人动容。
听得最激动的莫过于冰月和小美,女人的情感永远比男人充沛。听故事的过程中,她们的眸子不知道多少次湿润,硬被身边的男人们给狠狠瞪回去。她们多少明白“眼泪”的破坏性,两人都悄悄地打量着黑日寒,那个面容冷峻,不动如山的男人。
冰月内心激荡不已,日寒和小美的感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是从小美被抓到黑子帝国时,就开始的吗?她的心好沉好痛,听完这故事,她第一次有种需要大哭一场的感觉……可是,她只能紧紧咬着下唇,努力调节着呼吸。
“爷爷,这是真的吗?”永儿一直趴在冰月怀里,听得似懂非懂,问道。
“恩……”
黑恤听完圣老的叙说,吸吸鼻子,骂道:“死老圣,讲得这么动人干什么?还有,你们这群老古董,眼里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还不用袖子捂回去!大家学我,吸气……呼气……吸气……死都不行流泪啊!”
夜宸轻拍冰月的肩头,送个她一个温柔的微笑。他以前不知道爱可以如此深刻,可以如此令人伤痛,但是,爱上了冰月,他明白了一切!龙王失去龙吟和爱子,那种绝望之痛他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夜宸俊美的面容变成凝重起来。
小美转首问日寒:“喂,你会像龙王一样爱一个女人吗?”
“呵……女人?我不会!”日寒嗤笑道。女人?他向来不缺,只要挥一挥衣袖,大把的美女送上门来。
“哼!不懂爱的家伙!”小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气呼呼地哼道,“连只动物都不如!”
“爱?爱是什么?你又懂爱?”日寒注视着她那气鼓鼓的腮帮,反问道。
“不懂爱的家伙,懒得跟你说!”小美不想理他了。
夜宸再次用手拍了拍冰月的肩头,他明白她的感受,可是,谁又明白他的感受?
黑恤道:“老圣,我明白了,龙王用眼泪来诅咒那头凶残的龙后,所以,龙后被困住了。不过……这问题思来真玄妙,怎会有此等事情发生呢?”
夜宸眨眨眸子,发言道:“我想,也许是巧合的因素更大,当时行星的撞击让地球的上空产生了巨大的磁场,刚好跟龙王或龙后身上的磁场相吻合吧!”
圣老摸摸权杖,道:“夜宸说得不错!龙王的最后一滴眼泪,聚集了他全部的精力和能量,与空间里正在扩散的磁场相结合,变把龙后吸了进去,从此困住了她!此事,我也是来到异度空间后,花了几百年才想通的。”
永儿巴住冰月的大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爷爷,那我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龙后被困,异度空间漂浮于空中,大约三百多年后,我带着你遭遇意外,来到此地。那时的空间,就已经被分为冰川雪原和长空碧野两大版块了。”圣老一边解答一边回忆。
日寒道:“龙族就此灭绝了吗?龙吟的儿子呢?她不是产下一小龙么?”
“唉!那一场变故,恰好就发生在龙族生活区附近,于是龙族几乎全部灭亡。至于那龙子的下落,据说是被人类抚养,逐渐学得人的语言与技能。大家都知道,中国人被称为炎黄子孙,你们这些皇帝被称为真龙天。当年炎帝出征统一部落时,那龙子变成为炎帝的坐骑随他出生入死。一直到黄帝等人出现,龙子的精气依然尚存。为了封赏龙子的无敌神勇与灵气,那时,便把之后繁衍的子孙称为龙的传人。而你们……从赢政开始,最高统治者都喜欢把自己称为真龙天子!”
“原来如此!”
“原来真龙天子是这样由来……”
小美道:“说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明白,不能流泪的故事和下午出现的那团乌云有什么关系?”
“是啊是啊,老圣你还没说呢!害我们有感情都不能发泄啊!”黑恤道。
秦始皇道:“朕来此几千前,都未曾听过龙后之事,她究竟被困何地?”
“龙王最后一滴泪带着绝望和不甘心的恨,也带着即将与龙吟团聚的幸福……龙后被困,只因无法冲出那滴眼泪所形成的强大结界!她一直被困于冰海雪原之下,长年不变的冰雪将她冻结,不能再兴风作浪。后来,异度空间的成员越来越多,我也学会了划分界结之法,从此,将冰海雪原与长空碧野完全隔离。若非黑恤五人正好落入冰地之中,我也不会打开几千年未动的结界……”
“黑云表示龙后要出来了吗?”
这个问题,让圣老的胡子重重地抖动了一下,他突然起身将权杖重重拄地,道:“希望是我预感错了!……但更可能,你们几个外人的到来,无意中唤醒了龙后沉睡的情感,她意图破茧而出,黑云便是她苏醒前散发的预兆。”他转身,万分严肃地对在场的所以人说道:“切记,龙后若出,能量强大,大家要团结一心。尤其你们五个非磁身者,千万要小心了!”
夜宸道:“没有对付龙后的办法么?”
“对付龙后的办法有两个:一、将她永远困在冰川之下。离此草原千里之外,有一座山,那座山便是我当年划分结界之地,首先得去把结界再次稳固一下。二、龙后因泪被困,所以,泪可以毁灭她!”
冰月疑问道:“泪可以毁灭她?她怕眼泪?”
“第二种方法绝对不能用,因为泪水一出,会让整个异度空间就此化解,从此烟消云散!”
小美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绝对不能留眼泪了!眼泪是可以毁灭这个空间的武器啊?大家放心,我慕容美是肯定不会流眼泪的,我要让大家快乐地永远生活在这里。”
黑日寒扬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希望这女人真的能说到做到!
冰月点点头,坚定道:“我也不会!”
她不会的,无论有多少痛苦和哀伤,她都不会流泪,人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至少还可以剩下一颗坚定的心。其实她也挺同情龙后,如果龙后是个人,便是个可怜可悲的人,得不到爱的,便想将爱的一切毁灭,谁也别想得到……龙后如此极端,困扰了自己一生。
冰月下意识地看向日寒和小美,她最好的姐妹啊……为什么她们会跟同一个男人发生感情?她该如何去大方地成全小美?如果可以做到,她一定会!
黑日寒,如果你喜欢的是小美,那么……我……选择默默地爱你!
夜宸也点点头道:“大家都不会流泪!”
所有人都点头,肯定道:“对!我们团结一心,把那龙妖震住,永远不流泪,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异度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