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羌主,大楼内所有出口已被我们封锁!”
“报告羌主,卫星电台那边已全部安排妥当!”
“报告羌主,整个三湘地区均全在我们的监控当中!”
“报告羌主,北京、上海大城市已全部布置好人手,等待总部的命令!”
市政大厦顶楼的天台,很宽阔,厚厚的白雪如一尘不染的丝被铺开,黑羌负手而立,脚跟四周不见一丝痕迹,仿佛在大雪之前他就站在那里。
大局已布下,再过一分钟,世界都将开始沦为他的领地!
深刻的五官显露着绝然的霸气,脸部的线条无一不透露着执着,现在——还有谁能与之抗衡?
火阳碧,你还会出现吗?
他在心中默问自己,你在等待什么?不期然眼前又浮现起那抹纤细动人的身影,仿佛春日天空的那抹微云,不着痕迹却又动人心扉。
“报告羌主,有人闯入!”一弟子急急报告。
回头,定住,黑眸收紧了瞳孔,薄削的双唇因惊异而动了动,他不是眼花吧?
仅仅一秒钟,他敛住了外泻的心思,挥挥手,他示意弟子立刻退下。
惊诧!意外!震撼!……
任何词语都不足已形容他此刻的感觉,他的心甚至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就像已经停止了呼吸的人突然又醒了过来那般令人激动。
这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反应,她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了!即使已过了快三十年,他仍一眼就认出了她。
远远的。
远远的——她慢慢走近。
白衣胜雪,几乎与天地融为一色,漆黑的长发随风掀起,她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如湖水般深幽的眸子却又承载了世界上所有的感情。
细细的黛眉,小巧挺直的鼻子,微微颤抖的唇瓣,上天独宠,在她脸上找不到岁月路过的痕迹,仿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黑发飞扬时就要随风飘走,化为一缕轻烟。
淡淡的。
又有种说不出的疼痛。
她又出现了,如同她以前的每次出现,轻轻地,带着一丝忧郁,让人忍不住想去抚平她眉心微微的褶皱。
天黛儿继续轻移步子,直到距他几尺之外,才定定站住,迷朦的水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千言万语全在两潭深不见底的清澈湖水中。
他变了!
比以前更威武更充满霸气了,岁月赋予他绝对的沉稳,今日的权势赋予他全然的自信,而微微下垂的嘴角却让她心拧了起来,她永远记得他第一次对她笑的样子。
黑色的长大衣与银色的世界形成最鲜明的对比,他浓密的黑发微乱,黑眸之中蓄满了让人无法看透的复杂。
那双比大海还要深沉的眸子曾经不可一世,冷漠孤傲,也曾经注满了足已淹没一切的浓浓深情,而今,那双眸底呈现的却是让人心惊胆颤的残酷。
两双眼睛静静地对视,比冰天雪地更加冷凝肃穆。
几秒钟而已,几秒钟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
他浓眉一动,及时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若有若无的火花。
“是你。”他说,语气比想象中平静。
“是我。”天黛儿一笑,笑容里藏着一份凄楚的无奈,她看起来一点也没变。
“来阻止我?”他撇过眼,不愿意心神被她影响,而事实上,她真有那个本领,尤其在知道“天儿”的事情之后,他发现自己再看到她时无法不激动。
就算激动,也不会显露。
天黛盯着他的眼,眼中弥漫上雾气,声音清冷而温柔:“快30年了,你这些年来好么?”
黑羌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背脊突然僵直,硬声道:“如果你想来阻止我的计划,那你可以回去了!”
真没有一点感情了么?连叙旧都不行了么?
心在扯痛,再看到这个男人如雕刻般的五官,她发现自己的爱似乎从未停歇过。当年,她为了毁灭他而接近他,现在她为了阻止他而接近他,可是,从第一眼到今天,她依然爱他。
“羌……”
男人的身子挺得更直了,她怎么可以仍然用这种称呼来唤他?
不,那声音比地狱的魔音还令人难以接受,他的唇角抿得更紧了。
“铛!铛!铛!”大楼上响起了洪亮的钟声,八点已到。
所有的部署全在等他的命令,只要他一打开通讯器的开关,国师他们便可以听到他发出的任何命令。
八点钟,他该命令——“开始行动!”
可是,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恐,他嘲讽的一笑,果然,她只是为了阻止而来,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有了他们的孩子,她仍没有放弃自己的使命。
该死的!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竟然没有告诉他!
她就习惯了欺骗他,所有的一切都只会隐瞒他么?
这样的女人,再也不能相信,她听似甜美的话语,看来凄楚的双眸,全是她伪装与欺骗的手段而已。
如果她是来劝阻他的,那么她该失望了。
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再阻止他!
精密的通讯器已被握在手中,他紧了紧手指。
“羌,不要!”天黛脱口而出,一个飞身冲到他面前,眸子睁得老大,惊恐地盯着他手中的通讯器,她知道,那个小小的东西可以立刻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不要!!”她再次喊道,语气充满哀求。
才停没过久的雪花竟然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起来,她大而亮的眼眸里盛满了他的影子。
八点钟,他却没有发号施令。
他不想解释原因,但是……他无法对自己否认这个原因。这个世界上,能影响他的只有她。过去的多少年里,他都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但是,自昨天晚上知道了她这些年的遭遇,知道了原来他们之间还有着一个无法否定的联系——天儿,他发现自己的心有那么一丝动摇。
真可笑!
他竟然为她的哀求而渐渐松开了手指,他的脸色却已一片铁青,他的怒气大部分是因为自己。
“你告诉我不要的理由!”他命令道,嗓音低沉,自己都意外这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人,无论什么样的人,都需要一个能与之交流的人,无论对方是敌是友,是善是恶,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选择倾听与诉说。
天黛顿时松了口气,他能如此问,说明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不是吗?
“羌,你告诉我,得到了世界又怎么样?权势真那么重要吗?”她的眼睛在他脸上搜索,他紧绷的面孔让她心慌,她知道这是个多么固执的男人,他决定的一件事情多么难以更改,她真的没有把握。
“那你告诉我,难道不重要吗?”黑羌没有正面回答,或许他不愿意回答。
权势、地位对他而言一直很重要,从他自黑子晶石上诞生,他便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浪费上天赋予他的强大力量,他该是这个世界的最终主宰者。只有跟太阳一样的伟大之能才有资格统领这是个世界。
“羌……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将害了多少善良无辜的地球人类?你破坏了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幸福生活……”
“够了!如果你要用这些无聊的理由来说服我,那就住嘴!”黑羌冷漠地打断,视线转开,不再看她。
天黛忍不住激动起来,冷漠绝傲,他仍然是他,顽固的意志不轻易因任何人改变。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仿佛那样能给自己更多的力量。
她抬起下巴勇敢地问道:“那样还不够吗?你怎么忍心去破坏这原本和谐美好的一切?”
嘴唇微微上扬,满是讥诮。
“天黛儿,你还如此天真么?你认为地球真是和谐世界么?如果是,为什么还不断地爆发战争?人类自己都不惜摧毁自己的幸福,我又为什么不能为了黑子帝国的子民而战?”
“地球人类要怎么战争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而你们若要这样强占,那就是侵略。”天黛说得义正严词。
“黑子帝国也诞生于地球,作为帝国首领,我不该为我的子民争取幸福吗?”
“黑羌。”天黛连名带姓地叫道,“不要把你的私心加筑在黑子帝国之上,那么多帝国弟子与人类共存,生活在人群之中,他们不是过得很好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过得好?小心翼翼,不敢暴露自己的异能,生怕自己被当成怪物不能被接受,长期生活在阴暗之处……你认为这就叫好日子吗?”也许太久太久没有跟人谈论这些,黑羌表情有些僵硬。
天黛张嘴又顿了顿,或许,从他的立场出发,他也没错。可惜,命运安排她的是反对一切破坏和平的人,无论如何,这个世界就算一直有战乱,仍由不得外人借此插手。
吸了口气道:“羌,停下吧。地球上数十亿人口,你难道真要颠覆他们的光明生活吗?”
“说完了?”他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心中有点失望,他以为她会说些别的,那么他愿意多给她一点时间,毕竟一切已布置妥当,稳操胜券,他压根不在乎晚几分钟。
黑羌大手一挥,不愿意再听下去,掌中的通讯器又被握了起来。
心脏猛地心脏一抽,她想都没想,便扑上前去。
他身子下意识地一闪,一提手便出了一掌。
“啊……”胸口痛楚袭来,漆黑的长发划过天空,雪白的身影便被震飞了出去。
该死的!
他一时间忘记了她已是普通之身,因为他们的孩子,她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
昨夜寒儿跟自己叙述往事的时候,他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波涛,亲身儿子——这个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真的出现了,只是,这真的不是她们用来劝说他的手段吗?
真相自然只有一个人知道!
如果她亲口承认了,那寒儿就是他的儿子。
亲身儿子!
她为什么不说,还跟他鬼扯些大义凛然的话语,他压根不屑那些大道理,若说此刻除了帝国行动还有什么让他在乎的,那只有真相,关于她和孩子的真相。
天黛的身子飞弹出去,“咯吱”一声落到雪地之上。
风突然凛冽了,雪花也逐渐变大了。
盯着她苍白而脆弱的面容,他发现自己还会心疼,好象是沉睡百年的知觉在缓缓地复苏,那一点一滴流淌在血液里的真实感触让他恼怒,急欲驱除。
殷红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脸颊更是苍白。
他那随意的一掌轻则伤人,重则毙命。
一步,一步,雪地上终于有了他的脚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问道:“你不是有火阳碧吗?竟然还会如此不堪一击!”
他在提醒她,在逼她,逼她亲口说出关于“天儿”的真相!
天黛抬头望着她,雪光刺得她的眼睛有点看不清,他的眼神在搜索些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以为她身上有火阳碧?
“你明明知道火阳碧已经到了冰月身上。”她轻言道。
“我更知道火阳碧一分为三,除了冰月,剩下的不在你身上吗?”黑羌说此话的同时,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沈冰月……难道天黛在这拖延时间,沈冰月她们在其他地方行动了?
怒气愤然而生,指间刚触及到通讯器,就只听得通讯器“滴滴”响了起来。
天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立刻紧缩起来,他要宣布行动了吗?她撑着站身起。
“羌主,出什么事了吗?已经八点零十分了。”说话的是屠坤利。
“恩,我知道!”黑羌的声音沉稳有力。
不要,求你不要!不要宣布!
雾气弥漫的眸子楚楚动人,亮晶晶,奇异地让他心中一软。
他迟疑了一秒钟,张开唇正准备说话。
“我有重要话跟你说!”她焦急地低呼道。
“国师,帮我再检查一下所有部署,通知下面各部门,行动推迟一小时。”
天黛屏住呼吸的身子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推迟一小时,太好了,她还有时间争取,或许黑羌并没有事先想象中的那般无情,他一定还念着他们的旧情吧!
“说吧!”他站到她面前,以拇指轻柔地拂去她嘴角的血丝,动作缓慢如一个高贵的国王般斯文优雅。
指尖带着冰意的柔情令她心口一颤,时光仿佛迅速倒退了三十年。
突然,黑羌残忍地收回指尖,收回她难以控制的眷恋,声音瞬间变得很冷,一如窗前的寒冰,隐藏着她没听出来的激动。
“什么重要话?”
雪花大片大片地落到她的头发上,肩膀上,脖子中,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眼望进他的眸底,道:“羌……你一直以为我背叛了你,对吗?”
他的下颚瞬间收紧了起来。
是的!他一直不能容忍她的欺骗,她的背叛!
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在他差点要为她放弃一切称霸理想,甘愿隐居山林之时,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所以,他恨她!她要阻止他称霸,他偏要称霸给她看!
在这近三十年中,这个理由成为支撑他称霸意念最大的理由。
但是,昨天晚上,寒儿告诉他所有她的故事时,仿佛建筑多年的老堤坝突然被洪水冲击,出现了裂痕。该死的!他极度气愤地发现,自己仍然在乎她这些年所吃的苦,仍然迫切地想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
他声音冷漠,仿佛从来没有因为痛苦过:“带着目的接近我,蓄意的欺骗,这算不算背叛?”
“羌……我真的没有。我承认我是隐瞒了自己碧火使者的身份,但那是逼不得已,因为你若知道我的真实情况,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是的,若他早知道了一切,他还会任由自己发生感情吗?
没有了曾经的甜蜜,也不会有后来的痛苦!
“不说以前,你现在已经没有了火阳碧?”他把话题饶了回来,他想听她亲手证实孩子的问题。
“我……没有了。”她痛苦地蹙眉,因为这个男人,更因为那个孩子,火阳碧究竟在哪,还在天儿身上吗?
他盯着她,声音暗沉:“为什么?”
“因为……因为……”
“去了哪里?火阳碧为什么会离开你的身体?”他连视线都变得咄咄逼人。
“因为……”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绝美而苍白的脸孔瞬间血色退尽,唇瓣都变得苍白,她的大眼迅速积满了泪水,他的心紧跟着抽痛。
“你究竟瞒了我什么?说!”
告诉他吗?有什么用?天儿已经消失二十五年了,说不定早已经……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我,对不对?说!”他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激动,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肩头,问道。
这片茫茫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楼顶的风很大,吹乱了他们的发丝,他们的心绪也纷乱。
“羌……”泪水无声地滑下一颗,沾湿了脸颊上的一片雪花。现在,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只是个守着痛苦回忆过日子的女人,在曾经相爱的男人面前,她连泪水都变得脆弱。
只是——他为什么如此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莫非小美透露了什么?
“别哭!”黑羌被她的泪水搞得心烦,犹如当年热恋中一样,他为她的泪水心疼而又烦躁,如今两人已快五十,竟然又掀起了年轻时的情愁。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不舍,心仿佛没那么疼痛,天儿……我该如何告诉你天儿的事?告诉你也只是徒增伤心,难道就能改变你的称霸行动吗?
“该死的女人,你不说是不是?好,那就由我来问你!”黑羌摇摇她的肩头,紧盯着她,阴冷地问道:“当年,你是不是怀了我的骨肉?”
惊异地张大了眼,小嘴微张,他真的知道?!
“是……”
“叫天儿?”
“恩……”温热的泪水再次滑落,那是她心底最深最沉的痛。当生命一样疼惜的孩子,就那样莫名地消失了,如同生命瞬间失去了光彩,灰暗一片。
曾经,她多么坚强,而今,在这个孩子父亲面前,她发现自己无法装作坚强。
天儿……
“那么……这是真的了?”黑眸中涌现出狂喜,二十五年前他抱走的那个孩子,竟然就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天意啊!真是天意!
原来,那夜狂风暴雨,黑羌路过一家民房,忽闻孩子啼哭,声音异常响亮,一听便知此子天赋异常,非常人能比,那啼哭划破漆黑的雨夜,令他心中莫名一软,于是不假思索地带回黑子帝国抚养。
世界真的很奇妙,老天爷早已将这一切做好了安排,他当亲儿子一般一手栽培的义子竟然就真是自己的儿子。
他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那种笑比得到全世界还开心。
天黛只能注视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苦苦找寻的孩子,竟然就是被他的亲身父亲抱走的。
“你知道?”
“哈哈,我何只知道……”黑羌止住狂笑,认真地看着她,抚摸着她尖俏的下巴,道:“天黛儿,如果你想知道孩子在哪里,就乖乖听我的。”
浑身细胞全部活跃起来,她顿时热泪盈框,她没听错吧?他知道天儿在哪?他没有骗她?不不,一定是真的,他的眼神那么认真!天儿……你究竟在哪?
她紧抓主他的衣襟,声音颤抖:“你知道他在哪?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他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快三十年了,他以为今生再也不可能这样抱住她了,原来他如此怀念她的气味,如此怀念她在自己怀中的感觉。这个四十多岁浑身充满霸气的男人低沉笑道:“如果想见他,就跟我走!”
“不行!”蓦然清醒,她差点就贪恋起这个足已遮风挡雪的怀抱,退开两步,她摇摇头,眼神坚定:“除非你答应停止这场战争!”
“天黛儿……”他语气带着威胁。
“放弃战争,我求你!”
“天黛儿……”他语气多了点温柔,过去三十年的生命里,一直没有再出现过情与爱,只有权力欲望,当再次受到强烈爱情与亲情冲击的时候,一颗习惯冰冷的心竟然贪恋起这股温暖起来。
“羌,我求你,只要你放弃,我们可以从头再来,我们可以跟孩子在一起,也是一个美好而幸福的家庭,不是吗?羌……放弃吧!”
孤独的人总是最在乎开启他心灵希望之灯的人,黑暗中的人总是渴望有人给他点燃一点希望之灯,寒冷中人的希望他人带给他一丝暖阳的味道,而缺乏情爱的人一旦被打开枷锁,更是比任何人都渴望抓住眼前的幸福之光。
黑羌的表情出现了动容。
“羌,我求你,只要你愿意,我们都可以想办法跟地球人类商量,划分一个属于我们的帝国区域,就如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民族自治区一样,我们也可以跟人类和平共处,对不对?”天黛继续说道。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沉默!
比死亡更难等待的沉默!
他和天黛,寒儿和慕容美……如果他发动了战争,父子俩是不是就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天黛儿,当她再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发誓,这一生都不会放过她了!
良久,他拿起通讯器,按了个钮,道:“国师,帮我暂时取消一切部署,其他情况,再听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