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握着叶振国的手,细抚着手背上的褶皱,眼泪不听话的掉了下来,背手快速的抹掉后,抬起圈红的眼,轻扯着微笑说:“爷爷,我不会解除婚约,当初我答应这个婚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放弃,因为我坚定不移的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现在也能相信我。我向你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我是真的不想解除婚约。”
听她这么一说,叶振国忍不住老泪纵横,“你为什么这么傻呀……”
“因为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爷爷,我放不下……”卫子凌闭上眼,哽声说。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没有婚姻,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还是高估了自已,爱情从来都是这么的无理由。
原谅她的自私,原谅她为了留在他身边再找一个可耻的借口,当一个可耻的守墓人。
即使知道他不爱自已,即使知道自已无法再毫无保留的爱他,但她仍选择坚守,这是她唯一仅有的选择。
就让他们在这场婚姻里撕杀吧,只有彼此身上留着对方的血液,他们才能真实的感觉到,原来你还在这里,原来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有我们的心,由不爱到爱,再由爱到不爱,中间曲曲折折,始终滴血含笑……
既然得不到爱,那就锁住你的人,同床共枕,至少,心不至于孤独,至少,你,我,不只是一个人。
叶振国不会勉强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相反,他会处处考虑到她的立场,感受,这一点卫子凌比任何人清楚。
昨晚俩人的谈话,面对她的坚持,叶振国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去坚持,爷爷会一直支持你,即便以后反悔。
一早,卫子凌就被重演了无数遍的噩梦中惊醒,脸上细渗着冷汗,不住的颤抖。
拥被将自已裹得更紧实,尖尖的下巴顶在双膝上,闪着惊慌的大眼睁睁的凝着前方。
她想,这一定是报应来了,除非她死的那天,不然她不可能从这个噩梦的怪圈里跳出来。
叩叩……两记敲门声敲回她飘远的思绪,抬眸望向门边,傅静和李晓旭提着东西走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卫子凌很惊奇,她们是怎么知道她在医院。
“凌子你这没良心的,是不是姐妹啊,出了事也不吭一声,要不是临少我们还不知道呢。”傅静一进来就扑到病床前絮叨的埋怨着。
李晓旭将东西放到柜子上,坐在另一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不烧了,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临少交代。”
“关他什么事?对了,他怎么会通知你们的?”卫子凌嘴里无味的嗒吧几下,心里暗疑她们俩个什么时候背着她跟叶君临暗通私渠。
“他是你未婚夫,你病了不关他事关谁事啊,来的时候他还吩嘱咐我们要好好陪陪你,怕你一个人在这里闷。”李晓旭从保温杯里倒了碗热腾腾的鸡参汤递到她面前,“看看这还是他叫我带过来给你补汤,把你疼得跟宝贝似的。”
“就是,临少那是谁,多帅多有魅力的一个人都给你霸去了,还给你送鸡参汤,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幸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是临少肯这样对我,叫我天天躺医院我都愿意。”傅静只要一讲在叶君临,整个人就像犯花痴,什么猥琐的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完全没有一个书记千金的样子,简直就一女流氓。
卫子凌接过碗,闻了闻浓味十足的参汤,心里像注入了一股暖流,很是感动,即使他不爱她,即使他的关心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至少他没有退出自已的生命里,至少在她看得到的地方里还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她知道这样很傻,可是就是抑不住内心的渴望,想朝他的方向靠近。
卫子凌捧着碗,眼睛里有湿热的东西在泛开,吸了吸鼻,轻缓的问了句:“你们说……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爱?”
傅静将她手里的碗放回到柜子上,靠在床边搂着她的肩膀,“能跟自已所爱的男人在一起这就是幸福,凌子,你现在就很幸福。”
虽然卫子凌从来没有说过,表面上总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但傅静知道她是真的爱叶君临的,别人不意察觉是因为她太怕受伤才把爱埋得太深。
李晓旭也坐到床的另一边,侧头靠在卫子凌的肩膀上,“凌子,你会幸福的,我们大家都会幸福的,我始终相信幸运女神会眷顾那些为爱付出的人,有情人一定会终成眷属。”
卫子凌感觉自已喉咙涩涩的,想说的话哽在里面怎么也出不来,她拉起她们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幸福就是能留在爱的人身边,静静的看着他,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爱上自已,她也不再奢望,现在的她只想留在叶家,留在他的身边,就只是这样。
她唯一可以留住爱的方式是守在爱的人身边,以前她也爱他,希切的希望能留在他身边,但是他拒绝了,杜绝了她一切挽留的机会。
但是叶君临跟他不同,她是他的未婚妻,只要这个关系一天存在,她就有这个资格留在他身边,只要能跟他在同一片地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就心满意足。
傅静和李晓旭走后,卫子凌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一连串的问题一时间全涌进脑里,挤得焦头烂额。
她又极尽疯狂的想起当年的长腿舅舅,那时她是那么的爱他,把他奉成一生的信仰。
记得第一次在乔家见长腿舅舅的时候她才六岁,乔妈妈领着怯生生的她走到长腿舅舅面前,指着他笑说道:“阿茵别怕,这是舅舅,是妈妈的亲哥哥,就像你跟乔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