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振国颓坐在椅子上,叹息一声,“韵玲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爸这么说不是在折煞我吗,我只是觉得夫妻之间有矛盾打架了不能只怪单一方。”说这话时,陆韵玲红着眼狠狠的剜了一下卫子凌,多了几份怨恨,她儿子被打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卫子凌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微微入丝的疼着,强忍着泪。
看着卫子凌黯然受伤,叶振国胸口攫痛,缓息一叹,反思着自已当初一意孤行把婚事订下来究竟是不是错了,许久还沉郁出声:“韵玲不是爸偏心谁,爵临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他那身手你又不是不清楚,看看凌子那样子,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过来,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这种不孝的混帐,把军队里学到的武功用在女人身上,不给他点教训我怎么对得起凌子。”
“君临的脸不也被凌子抓伤了,这不也说明凌子她……”陆韵玲还想替儿子辩解,被叶宗岩一瞪给堵咽了声。
“你……”叶振国被陆韵玲这么一顶,气得胸口闷痛,揪着胸口急喘着气。
叶振国心脏不好,看到这情形,卫子凌惧惊的冲上前,在他胸口抚顺着,急切的哽咽道:“爷爷您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惹君临生气了,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别拿自已的身子气。”
“爷爷……”叶君临也在第一时间扶在叶振国身侧,低垂着眸。
叶振国气顺了,情绪也下来了,拉起他们俩的手交握在一起,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哑口了,颓然的起身走出房去。
卫子凌和叶君临交握着双手,面面相觑。
一直没吭声的叶宗岩走到床边,搂了搂陆韵玲的肩膀让她先回房休息。
然后背对着叶君临,沉声一喝:“你这孽子,现在给我到书房去。”
叶君临没有犹豫,起身挺着腰杆走了出去。
“宗岩……”看着叶君临背后的血痕,陆韵玲有些担心的揪紧叶宗岩的手臂。
“我自有分寸。”叶宗岩拍拍她的肩,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也走出去。
陆韵玲却没有因叶宗岩的安慰而放心,回过头瞪了两眼一旁怔愣的卫子凌,厉声喝责:“现在你满意了?”
“妈,我没有……”卫子凌喉咙发紧,鼻子一阵酸涩,心里头正有什么在发酿着。
陆韵玲不愿跟她多说什么,紧接着背身离开。
卫子凌瑟缩着身子紧紧环抱着,眼神空洞无神的直愣着前方。
冷,寒峭刺骨的冷意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刀直挫进心间。
不知呆怔了多久,卫子凌彷佛想起了什么,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匆急的追出去。
刚下到楼梯口,叶君临就从书房里走出来,陆韵玲拿着瓶药酒跟在身后上楼。
走到她身边时,他压根看都没看就推门进房。
陆韵玲本想跟进去,想想还是觉得不适合,看了眼杵在楼梯口的卫子凌,转身将手里的药酒交到她手里,有些窘迫的说了声:“这个……帮他擦擦。”
卫子凌握紧药瓶,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急打着转,点了点头,“妈,对不起!”
陆韵玲拉起她被掐得青紫的手腕,疼惜的揉了揉,叹了声,“刚才妈语气不太好,你也别记在心上,进去吧!”
一直隐忍的泪水,却在陆韵玲的一句轻微的安慰,滑了下来直滴在她的手背上。
进了房之后,叶君临整个人蒙着头趴在床上。
卫子凌背贴着门,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她知道在书房里肯定少不了叶宗岩的一顿责罚教训。
看着他背部皮开肉绽的鞭痕,心里的酸涩正在搅滚着。这一鞭一鞭的抽下去该是有多痛。
脚步沉重的走到床边坐下,轻点了点他的肩膀,“叶君临,妈妈拿来了药酒,还是先把后背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叶君临没有理会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她,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
“你再恨我也不要拿自已的身体斗气,伤口再不处理可是要发炎的。”卫子凌俯着身子在他耳边柔声相劝着。
叶君临不耐烦的扬手一挥想要推开她,却不料直接的打在她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里突兀的响起。
卫子凌先是一愣,心里悄然微怒,粗鲁的将他扳过身,掀开蒙在他头上的棉被,杏眼勃怒的瞪着他,捏搓着他没被抓伤的右脸,没好气的说:“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担心的是万一你这样死了我的荣华富贵找谁去。”
显然叶君临被激怒了,看着她,利眸带着狠绝的暴戾,然后转身趴在上头。
这会,卫子凌气消了不少,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拔开药酒瓶,看着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很是触目心惊,深吸了口气说:“等下会很痛,忍着点,实在受不了的话就叫出声,我不会笑你的。”
叶君临没有理会她,偏着头,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见他没有理睬,卫子凌跪坐在他的腰间,沾了些药酒在手指上,顺着粗长的鞭痕指间轻揉着。
那么要强的一个男人,要有多痛,才会让他在她面前疼得抽气。
心忽的像被什么在挑刺着,微微生疼,是她做得太过份了吗?
上完药,她去浴室清洗后,拿了件睡衣盖在他身上,屈着腿坐在旁边,黯然叹了声:“叶君临,难道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剑拔驽张的相处吗?”
叶君临闭着眼,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卫子凌知道他并没有睡,只是纯粹的不想理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