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不行了!在魔教这几天光提防那两个老头,都没好好睡一觉,来日方长,有什么事,明儿再说,明儿再说啊!”苏云说着,起身提着裙子,踉踉跄跄的就朝床上扑过去。
途中衣襟挂到了桌上茶杯,摔了两只杯子,一把茶壶,还带倒了一把椅子……
元晟闭眼,深吸一口气,默默攥紧了拳!
夏荷端着点心进来,一眼看见桌上哩哩啦啦的茶水和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杯子,倒了的座椅,一阵心惊胆颤,不会是打架了吧?
元晟站起身来,沉声道:“收拾了。”说完,便抬步朝外走去。
夏荷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打架,不是打架!
元晟走到门口,忽然又住了步子,淡淡的声音响起:“王妃的衣裳被茶水浸湿了,替她换了。”
说完,这才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了!
元晟离开之后,就径直去了外院的书房。
王府正院应该是居安堂,取了居安思危的意思,但是苏云一直没有搬过去,元晟就也没有住过去,而是一应起居都在外院书房的偏房里。
元晟走进书房,书房的灯恍然便亮了起来,他一时不适应,微微眯眼,就见白衣痞子一般的男子已经翘着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王爷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元晟没有回答,走到桌边坐下,面色一片阴霾,书房内气压一下子降了许多。“王爷,您没事吧?”萧衍坐直了身体,替元晟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问道,“王妃怎么说?同意了吗?”
“非要如此?”
萧衍听元晟如此问,便知没有成事,不由颓然坐回了椅子里,把玩着手中折扇叹气道:“天机子一生集术术之大成,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容渊是他的徒弟,虽然天机子在世的时候没有获得云门的继承权,但于术法一途,却不容小觑。”
“王爷千万不要小看术者,只要他们愿意,逆天改命也是可以的!”
“现在皇上和皇贵妃对容渊信任有加,几方势力都处于观望状态,这次剿匪回来,容渊一战扬名,以术法与王爷分庭抗礼,王爷大事遇阻就成定局了。”
“云门寂灭,术者稀缺,也唯有王妃能与他对抗一二!”
元晟微微沉吟:“王妃从小养在深闺,就算对术法一途得知一二,与容渊对上,怎有胜算?”
萧衍闻言一笑:“王爷在担心什么?现在能找出来的术者,就只有王妃一人,就算王妃能力不济,也大不了赌一把!”又道,“再说,事到如今,王爷还认为王妃是养在深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说完,他心内叹息一声,苏云,真是嚣张的可以,实力未曾恢复,不是韬光养晦,竟然毫不遮掩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
老头子虽然乖张,但也不会这么……狂妄,她这是跟谁学的?
他说完,微微苦笑的摇了摇头,抬眸忽见元晟黑眸沉沉朝他看来,然后,冷冷的,一字一句道:“本王不想赌!”
他一惊,哗啦一下打开了折扇,眸中一抹亮光闪现:“王爷是担心王妃会有危险?”终于开窍了吗?
元晟听此,轻咳了两声,沉声道:“本王不能拿她去赌!”说完,他厉目朝萧衍一扫,“还有,那两个女人,哪里弄来的给本王弄回去!”他对于感情,或许有些生疏,但是他行事却从来都是认定目标,便一往直前,此时,他的目标,便是想要对她好……想要见她从内心里发出的笑,而不是笑容满面却衬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子。
萧衍听此,看了元晟半晌,见他神情郑重,点了点头道:“王爷说得对,不能拿她去赌!”说着,他却话头一转,“但是……你为什么认为她就抵不过容渊呢?”
不待元晟回答,萧衍又道:“还有,那两个女人,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才让她们来到焱王府的,要是当时一念之差,我们的麻烦不止会大一星半点,所以,绝对不能放出去!”
“我想,王妃的心思应该与衍相同!”
“王爷能否让萧衍与王妃谈一谈?”
翌日,萧衍在听风院的客厅内不知来回走了多少趟,几乎要将地面踩出几个脚印来了,还是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
他抬手擦擦额上的细密的汗珠,朝外望去,太阳当空,已近正午,听风院内却一派静谧,丫鬟仆妇们一声咳嗽不闻,井然有序,只有风声簌簌从走廊穿过。
他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末了,皱眉看看已经清水一样的茶水,索然无味的将茶碗朝桌子上摔去!他已经记不清这杯茶续了多少次水了!
“小心!”一声刻意压低的喊声传来,茶碗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只纤纤素手中。
他目露惊讶,目光顺着那只手攀爬上去,就见手的主人正微笑的看着他,见他看来,手的主人轻轻弯腰施礼,声音却还是刻意压低:“萧公子稍等,奴婢给您重新泡一杯来!”
眼前的丫头一身水绿衣裙,身形瘦小,皮肤白净,一副伶俐的样子!怪不得动作那么快!
他见丫头转身拿着他的茶碗就要下去,不由伸手阻拦道:“不用了!你们王妃什么时候醒来?”
“嘘!”丫头猛然回头,一脸不悦的将手指放在唇边“嘘”道,“还请萧公子说话声音低一些,王妃还在睡觉!”
萧衍被丫头蓦然的动作吓得一下瞪大了眼睛,刚刚他的声音就是正常说话,当然在这静悄悄的听风院中是显得大了点,可是也不至于就能吵醒了那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