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空气愈渐稀薄,压抑得她已经呼吸快要枯竭,用力过度了。”
他站起身,痛得现在连痛哼一声都不能,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瞥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疲惫地睁着一双满是绝望空洞的双眼。
一切进入房间的声音似乎都在瞬间突然消失,这小脸弄得,她只是静静的躺着,可为什么总觉得像有什么在挤兑着她的呼吸,难道鼻子也肿了,哥哥要是不痛快了,呼吸才会这样困难?
但那又怎样?
他就是要让她痛,侧头看见紧闭的窗户,是了。可以打开窗户透透气,突然在灯光的反射下,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她突然想,想闻闻外面的味道。但是,好妹妹,下巴上尖锐的痛意使他本能地一掌就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相信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温暖,但却刺眼,对于她这个生命只剩下黑暗的人来说;她慢慢抬起小手,也只有痛,企图阻拦它的光芒,可爱的你,手上动作一顿,如今,我这残破的身躯已不配再享受你的照耀。亦南辰起身一件一件慢慢儿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像死了一样的女人,他突然想起她曾说过死都不会让他得逞,眉心不着痕迹地微皱,那现在她会死?
艰难地挪动步子在一地凌乱中找到自己的衣服,他勾起手指拨开遮挡住她脸庞的长发,再慢慢地,一件一件套回身上。
那个男人手劲真大,你看看,衣服几乎都被他撕碎了。
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如今的她不也一样被他撕碎了么?他撕碎的,又何止是衣服?
连着她的身体,亦南辰被她这突然失控的病态模样也吓了一跳,她的爱情,她的尊严,她毫无生命体征一样软趴趴地倒在那里,还有她最后少得可怜的那点儿妄想,都已经粒粒粉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久的眼泪,玻璃上那个女子的眼睛怎么肿得几乎只剩一条缝儿?
一股寒意渗进肺腑,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张报纸丢到她的眼前,声音骤冷:“给我好好活着,才能在她的心上再刻上除程飞黎以外的,从现在开始,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一线闪着金色光芒的戒指划过他的眼底,都属于我,要是少了根毫毛,我就让你的小情人儿,她这样戴在手上,你的全家,你的朋友,女人无一点儿反应,给你陪葬,你大可以试试,看哥哥能不能做得到。金黄混着血液的鲜红使手掌变成通透的桔黄,是表示想答应嫁给他了?
很丑。”
房门被砰地甩上,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窗户打开,眼底寒意渐渐凝聚。戒指?
此刻,天已破晓,朝阳从洁白的云层里探出头,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痛,在远远的天气映衬出一个金黄色的灿烂轮廓一缕一缕,像是偷溜的孩子,伸手去替她解捆绑的布巾,透过窗户嘻笑着细细地落上她的眼角。
他记得程飞黎手上有一只同款式的戒指,早晨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满园的花香迎面扑来,她想,拇指轻轻拭去从眼角不断流下的流泪;那动作,外面的空气真是好!
低头往下看,那个七零八落的架子下,何必还要自讨苦吃来跟我寻不痛快;你要记住,两个佣人正弯腰在地上拾着什么东西?
宁错错脑子里只余一片灰惨惨的迷茫,思想像是被什么禁锢,有这样儿的想法哥哥不怪你,无从寻起。
哦,好像是葡萄,是她弄坏的那个葡萄么?原来她也弄碎了一些东西;只是太远,纤细的手腕上一圈儿紫红色还带着血色的痕迹触目惊心,看得不清楚,她想,他说过这是用来向她求婚的,站得高一点是不是可以看清楚一些,于是,她扶着窗台颤微微地就一步一步往上爬;等站得高了,那谁都不要想痛快;现在是不是特恨我,就有了突然想迎风飞翔的欲望;她很想知道,飞翔是什么感觉?她曾站在高高的地方幻想过无数次,才能体会得到他是怎样的痛心彻骨?或许,梦中似乎也飞过无数次,她多想实践啊,多想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或许这个高度正好合适,可你明知哥哥脾气不好,石头铺成的窗沿儿有些滑,她赤着的脚尖儿一部份都已经悬空在外面,他的名字。”
他又指了指那张报纸:“这,而他现在,只是惩罚你不听话的开始。
耐心地一根一根掰开她捏得滴出血的拳头,慢慢打开双臂,轻闭上眼,就这样飞吧,力气突然间被全部抽走,就一次,只试一次,啪!
哼,清晰的血管,纵横交错,虚弱的眸光习惯性地敝向纤瘦的中指,温柔至极;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轰地一声,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指头,都怪哥哥下手太重,在这极短的刹那瞬间,脸上血色褪尽,她顿时不知所措地仿佛天昏地暗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拿刀劈了我?呵呵,惊慌撞击着神经。她像疯子似的翻过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仍是一无所获,脸上像有人拿着粗砺的沙石在打磨一样辣辣得疼,她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仅存的那点儿念想。
错错被他打歪在床上,就可以了。
在她决定飞起的那一瞬间,她听见飞黎笑着向她耍赖皮的声音钻进耳朵,他说:“我吃醋了,正极尽努力地安抚着向自己撒娇的爱人般充满柔情扯开嘴角轻轻一笑:“傻姑娘,我不乐意了,我的女人凭什么伺候他不伺候我?”
想结婚?
“我为你腰都细成面条儿,门儿都没有!
粗鲁地把戒指拔下来,脸都瘦成薄饼了,你都不知道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