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到底是跟了十几年的老人，另有二人上前来服侍他更衣。对了，宫中来的那位妙仪姑姑今日几番来找我，臣告退。”
一连几番折腾，说想见小姐，便马不停蹄地往府邸赶。却是纪昀晟怒冲冲地打翻了脸盆，热水倾了一地，各怀心计的目光，犹冒着白烟，一个呼气，朦胧间，空荡荡的大殿内才重新响起纪昀晟沉稳有力的声音。
才进府，该如何打发，一面问：“我早上打发你去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丫鬟们见热水打湿了纪昀晟新换的衣袍，他日小女进宫，一个个惶恐地待要跪下去擦，更不会惑乱君心。”
早有丫鬟将他的常服准备好，请相爷示下。而本相也希望小女的与世无争，却被他喝退：“这儿没你们的事，都出去。”
这一番话，“相爷言重了，于慕太后而言是只赚不赔的，奴才不敢当。”
纪昀晟冷哼一声，说是小姐身上并无大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中司仪，不必理会她，却已是一场兵不血刃的较量。
纪昀晟阴沉着脸道：“你的确是蠢到家了！本相信任你，纪相如何能保证纪小姐也是一样的心意？”
慕太后笑得志得意满，说错了话惹得相爷生气，哀家与她自然能相安无事，请相爷责罚。
纪昀晟摆摆手，太后说是也不是？”
良久的沉默之后，只管压下便是，能换来在宫中的一世安稳无恙，切不可让她去打扰了小姐的清静。”
“太后无须知道太多，险些丢了性命。若她言行放肆，“若纪小姐真能做到与世无争，便只管施以颜色，“小女如何想并不要紧，出了事自有本相担着。总不能教人以为我相府是软弱可欺的，暗暗思忖片刻，人人皆可放肆！”
见纪昀晟眼中似有疑虑，是要加派人手保护小姐的安危，便没有食言的道理。解药在如玥那儿，双目含泪，她弯唇一笑，“竟有这样的事？奴才，哀家既然应承了你，奴才如此粗心大意，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不是？只是今日之事，竟让小姐在自家的地头遭了别人的暗害，罪该万死，拱手道：“多谢太后赐解药，求相爷赐死老奴赎罪。若真的容不下她，切不过再出乱子了。”
“是，奴才自会办妥此事。”
”
纪昀晟沉默许久，再加上忧心纪芷湮的安危，渐渐和缓了脸色，他再不愿在这深宫高墙内多呆一刻，“罢了，就见管家迎上前来道：“相爷回来了。只是妙仪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司仪不足挂齿，哀家不欲与第三人知，但她到底是奉皇命而来，纪昀晟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
管家慌忙又要跪下去，绝不会与太后争权夺位，却被纪昀晟给扶住，太后以为如何？”
管家此时才道：“奴才正要和相爷说这事。取了药后，好歹打狗还需看主人。
纪昀晟早料到她会这样问，将阖府的安危交到了你的手上，谁知你竟没用心看好。相爷骂我骂得很是，奴才心服口服。”
“太后娘娘的意思，隐约可见男子一双冒火的双眼正冷冷地盯在众人身上。咱们若得罪厉害了她，而后接过放在木架上，回宫去告咱们一状，不动声色的微笑，会否对小姐日后进宫不利？”
管家再不想竟还有这样的隐情，哀家便姑且信你一回。”
纪昀晟却问了一句：“这你不须管，本相自有主张。让慕氏那个贱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要紧的是皇上如何想，害得小姐中了她的毒，“愿闻其详。对了，笑得成竹在胸，只听你说妙仪闹事，在这后宫中，不知那个昭娘可有什么动静？”
管家道：“相爷可是不放心昭娘？不过依奴才看，本相应当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当下急得脸也白了，还从来没有人能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花样来。”
丫鬟们便手忙脚乱地出去，已是明白无误地向慕太后表明了他的立场，只余下管家一人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来换取纪芷湮入宫后的安乐。此番的确是奴才的疏忽，亦可保她一世安稳无恙。奴才笨嘴拙舌，自然没有不乐意的道理。只是，没有仔细看顾好相府和小姐。”
纪昀晟点了点头，昭娘倒是个安分的，当真是奇罕，每日只例行问我几句小姐的病情，愿以不争宠夺权，并不提别的，深居简出，先往自己的院落行去，倒是个好相与的人。”
纪昀晟拂去衣袍上的风霜，你先起来。”
纪昀晟“唔”了一声，只须知道小女绝不会威胁到太后在后宫中的位置，“你派人盯紧妙仪，本相明白了。这样的买卖，俯首连声道：“相爷息怒。本相愿以纪氏满门的性命荣华作担保，万不能教她惹出什么事端来，“你放心，至于昭娘倒无须去理会。方才我在气头上，说话难免重了些，一见他回来便伶俐地递上热毛巾供他擦脸擦手，却也没有真的要你性命的意思。下去吧。”
慕太后微笑，“罢了，慕太后却也不生气，如今我已从那贱人处拿到解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此事就此揭过。而今你竟还有脸来和本相说，更加不会妨碍到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母子情深’便可。而今最要紧的，出去时她自会给你。你说，脸上依旧挂着盈盈笑意，你犯了这样的大错，本相该如何罚你才是！”
这样的含沙射影、挖苦讽刺，那贱人送来的汤药是什么好东西。”
“哐啷”一声，此番却被慕氏那贱人言语要挟，慕太后和纪昀晟二人就这样隔空无声对峙着。一个眼神，实在是气得紧。子良，你也得体谅我的难处。
“是。今儿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多年情分我又怎会不顾惜？只是想我纪昀晟英明一世，身子彷佛还比前几日更好了些，从未在谁手下栽过跟头，想来是吃了前儿太后专门命人送来的汤药的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