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惊慌失措间,门外,传来了一个低沉却熟悉的声音:“去哪了?”
虽然隔着一条门缝,但还是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莫绵楞了一瞬,试探问道:“邱承?”
一只手,攀上了门框,莫绵立马打开玄关的灯,全身警惕,借着灯光往外看,真是邱承,神色疲倦,眼底里晕了一层淡淡怒意:“我问你去哪了?”
“我……”被这架势给震住,莫绵一时居然忘记了,他压根没有质问他的权利。
等到他掰开房门,大半个身子进入她房子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谁是主,谁是客,还是个不请自来的客。
“我没必要和你报备,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衣服是谁的,和谁打电话?谁要请你吃饭,是要送你花?”
吐豆子一样一串质问,带着浓重的酸意和酒气。
莫绵眉心紧了一下,看他的红脸,闻他的酒气,就知道他喝醉了,心头一软,终究没强硬的叫他“滚”,而是看着他,反问:“陈雨涵呢?”
“我们分手了。”
心里,一阵抽搐疼痛,喝这么多,是因为和陈雨涵分手了,难过是吗?
“那我叫欧阳蓝天来接你。”
她拿手机接电话,他却一把上前,从她手里夺过手机,放入了自己的裤兜之中,然后,顺手关上了门,依在她鞋柜上,就这样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看着莫绵,他的神态有些醉,眼底有些薄怒。
“外套,谁的?”
“我干嘛……”
“你回答我,如实回答,我就走,你要是不回答,我今晚就住在这,我喝了酒,你应该知道,酒后乱性,我控制不了。”
可恶,这分明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我男朋友!”赌气的冲他嚷嚷一句,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已经是过去了,如今是秀才变成兵,智勇双全,她怎么斗得过他,分明是借酒卖疯。
他要问是吧,她答就是了,答完赶紧给她滚蛋,分手了伤心了难过了,找她来耍哪门子无赖。
“刚和谁打的电话?”
“我男朋友。”
“明天谁要请你吃饭?”
“我男朋友。”
“谁要送你花?”
“我男朋友。”
满意了吧,可以滚蛋了吧?
莫绵以为,他听完了,有多远可以滚多远了,不想他忽然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外套,就在莫绵以为他要那个那个她而全身处于戒备状态的时候,只见他忽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这是要怎样?
然后,他又掏出手机,给她手机打了电话,莫绵手机在他兜里,他左手拿自己手机,右手拿莫绵手机,一个按拨出,一个按接听,对着自己的手机道:明天我送花给你,请你吃饭。
接着,把手机还给了莫绵,挂了电话,目光,邪魅的,得瑟的看着莫绵:“你自己说的,外套是你男朋友的,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请你吃饭和要送你花的是你男朋友,没错,就是你男朋友我。”
尼玛,无赖啊,赤果果的无赖啊!
他这一番无赖,莫绵那一番,尽有种憋不住的想笑,什么时候,邱承变成了另一个,她完全不认识,却又比以前可爱许多的样子。
两人对视着,他的眼神,渐渐温柔下来,步子,靠近了一些,修长的手指,滑入了她的发间,俯身,低头,吐气的温热:“让我做你男朋友,好吗?”
心跳加快,呼吸停滞,他这算是,追求她吗?
莫绵没有回答,事实上,心跳快的脸说什么话都不知道,她只傻傻站着,他的手,开始温柔的抚摸她头皮,拇指指腹,从鬓角网上,抚上她的眼角:“我不年轻了,绵绵。”
31,并不老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但是你还年轻貌美。”
然后呢?到底要表达什么?
“你耗得起,我耗不起了。”
谁,谁要和他耗啊,各走各的路啊。
“绵绵,我爱你,如果上一个四年没办法让你感觉到,请你给我下一个四年,再下一个四年,再下一个四年的机会。”
什么叫心跳如雷,大概就是莫绵如今的心情吧,他又来了吗?邱承式毁灭性煽情。
可是莫绵心里的介意的那些,却并没有因为这柔情而融化:“对不起,邱先生,我想你是喝多了,你说的对,你已经不年轻了,而我还年轻,年轻的我,有大把时光可以寻找我新的目标,但是不年轻的你,自然也有一对不年轻的她们等你采撷,抱歉这是我家,抱歉天色不早了,请你离开。”
莫绵下了逐客令,邱承短暂的沉默了一秒,原本温柔的眸子里,忽然有些恼意:“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元大头。”
“是,又怎样?”莫绵陡觉好笑,就这点诚意?见过哪个追求个女的,用一晚上三两句甜言蜜语就搞定的,他没这个恒心和毅力,就不好说什么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她莫绵的男朋友,必须像个孙子一样的任由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做得到再说。
“莫绵!呼……”深深呼吸一口,他看着她的眼睛,“不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身子居然因为这句话,不争气的起了反应,脑海里,走马灯似乎的闪过一个又一个的两人欢好时候的情景,在客厅,在沙发上,在浴缸,在阳台,在卧室,在壁柜里……还有,今天晚上,在酒店的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