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法事开场,莫绵已经足足60个小时没这么睡过,就在回来的飞机上,小眯了一会儿,她憔悴的厉害,走路步子都是虚的,眼前东西晃着,口袋里随时放着一瓶珍视明,眼睛是不是刺痛一下,扎的难受。
当天晚上尸体送去火化了,悼念仪式定在晚上7点。
走进追悼厅,沿路都是菊花花篮,这些多数都是邱父生前的好友,站友,还有十多个他资助过的贫困生送来的,邱承和邱水站在灵位前,每过来一个人,两人鞠躬致谢。
到晚上10点的时候,悼念会结束,明天上午9点的时间,法师选的,下葬。
人一散去,大家进了殡仪馆边上一个家属休息室,莫绵眼前忽然一黑,真的支撑不住了。
睡的昏昏沉沉,就像是一个世纪没有睡过觉一样,莫绵睡到昏天暗地,早上醒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在酒店里,一个激灵挺身起来,边上的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她没空去看谁打的,直接看时间。
居然,11点了。
她急匆匆的起床,下楼,打车往墓地去,去的时候,下葬仪式已经完成,在默哀了,莫绵一过去,挨着她哥哥莫言就压着声音责备:“你们怎么回事,不叫我。”
“邱承不让叫!”莫言道。
莫绵不说话了,看着人群前面的邱承,心里有些五味参扎,终归是离婚了,如果她还是邱家的媳妇,邱承无论如何肯定会让叫她起来的。
现在,她站在人群最尾端,悼念着逝去的邱父,再也见不到那个慈祥的老人了,连最后一程,她都没有赶上来送,她心里惭愧,难过,又渗着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邱父头七过后,莫绵的父母就走了,她哥哥莫言继续留下,一则是这边有一块业务要拓展,二则是怕邱承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
这几天,莫绵几乎也没和邱承说什么话,邱承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一整天。
头七这天晚上,杨波来了,家里没睡过,莫绵让邱水招待,自己换了鞋子出去买。
小区外面就有个小菜市场,她徒步去,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黑夜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有几分熟悉,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几乎是男人按好了号码不久,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看号码,詹杰斌的。
这些天,詹杰斌只在邱父下葬那天的凌晨打了电话过来,当时的未接电话就是詹杰斌的,之后再没有联系。
她居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直到现在,再见到这个号码,她才猛然发现,所谓的男女朋友,居然可以这么久不见面,却无牵无挂。
“喂!”她接了。
“喂!”他的声音,好像很近,有脚步声在靠近,莫绵一抬眼,猛然吃了一惊,詹杰斌居然就站在咫尺地方,原来刚才那个路灯下的昏黄身影,居然是詹杰斌。
“你,怎么在这?”傻了眼,她都忘了关电话。
他的神色有些不悦:“你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和他住一起?”
莫绵稍显局促:“哦,他家里出了点事,我在这照应点儿。”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哪次?就那天早上?”
“对!”他的语气咄咄逼人,盯着莫绵的眼睛,“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莫绵眉心稍紧了一下:“我不接,肯定是有事。”
她不喜欢詹杰斌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
既然那么担心她,之后怎么再也没来过电话。
“你和他在一起?”他继续用这种盘问的语气问莫绵。
本来以为的再见面,必定是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再怎么,也应该有点小浪漫,她哪里会想到,詹杰斌会以这样一幅兴师问罪的姿态出现,他好歹问问,你这些天过的好不好,到底他出了什么事情你要陪着他。
在莫绵看来,她不接不回是她不对,但是她已经说了肯定是有事,他如何不能给点谅解,或者多少了解一下。
不知道是莫绵的心态变了,已经不像小女孩时代,喜欢男朋友巨细迷漏的把你从头管到尾,还是詹杰斌变了,变得让她接受不了。
她冷静了一下,不想和詹杰斌发生口角,她现在没心情吵架:“邱承父亲去世了,所以……”
她以为这样解释,是个人都会起点同情心,给予足够的谅解,不像,这却成了詹杰斌发作的导火线了。
“又是他爸爸,你到底是谁的女朋友,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没告诉他爸你们离婚了?活着的时候的拆散我们,死了还要搅局,他爸死了你就要和他住到一起,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不清楚啊,你自己点头答应了交往的,我没有逼你,你还要怎样?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你是潇洒自由,我的心都快给你践踏坏了你知不知道,当年他爸车祸,你就要嫁给他,现在他爸爸死了,你是不是还要嫁给他一次。”
莫绵完全傻眼了,真的完全傻眼了,等到詹杰斌说完,她胸口蹭蹭的冒起了火,到底是谁变了,当年分手的时候,他说的话比这个还狠,她却只觉得心痛只觉得对不起他,现在他说了这么几句,莫绵就有生了一种特别不愿意见到他的心情。
要不是她没力气和她吵架,她想她真有可能甩一嘴巴过去,冷冷的盯着詹杰斌看了几秒后,她开口:“请你尊重一下邱伯父,既然你自己说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我现在告诉你,詹杰斌,和你在一起,我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