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焗蜗牛、奶油烩鸡、马赛鱼羹、鹅肝排!再来一瓶89年的LAFITE。”
“好的先生,请问不需要来一份甜品吗?”
“有什么好的推荐?”
“我们经典招牌的有抹茶慕斯,入口即化,清香宜人。还有比较多人热衷我们的黑森林,一个蛋糕里,融合了樱桃的酸、奶油的甜、巧克力的苦、樱桃酒的醇香。最近我们还新推出了一款巧克力歌剧院可供您选择。”
唐笑抬起头,挺难得的一笑:“巧克力歌剧院,名字倒是特别,来一份吧!”
“好的,先生请您稍后。”女服务员彬彬有礼的拿了菜单下去。
刚才不好意思打断人说话,现在莫绵不得不再度重复:“唐总,不然我们换给桌位?”
第三遍了,他大爷的耳朵聋的也应该听到了吧!
没想到他大爷的真聋了,推了推水杯到她面前,不回应她的话,只是径自道:“这家餐厅我在晚上看到的,推荐人说这里89年的LAFITE味道很正,法式菜也很地道,他和她女朋友经常过来。”
“哦!”她有口无心的应了一句,目光尽量避免着看70度方向的那只大鹅,却无论如何避,总是不经意的要扫到几眼,其实那不过是几幢写字楼和商业楼的玻璃窗从这个角度排列出来的一个奇特的弧线,看上去有点像一只昂首阔步骄傲的大鹅,如果不仔细,也不一定会发现,但是这东西,一旦发现了,就好像是烙印一样雕刻在了你的心里,你无论是盯着看,还是不经意扫一眼,或者只是一个眼角稍稍的斜了那么一下,都觉得那只昂首阔步的鹅,就那么活生生的在那对你招摇着。
她的如坐针毡,越发的厉害了些,唐笑却只顾着的欣赏外面的车水马龙,当做没发现她如今扭来挪去,眼神乱飞,左也不是,右也不舒服的怪异状态。
“不然唐总!”
“嗯?”
“我们换个位置,我这位置,能看到个好东西。”
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不换座位,两人也换个位置,背对着那只大鹅,应该不至于这么不舒服。
“好啊!”这下,他的听觉系统恢复正常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和他换好位置,这速度,她的赶劲,惹的他不悦了一声:“敢情你那位置安了炸弹啊?”
“不是,不是!”忙讪笑一声,坐下,背了身过去,看不见那只鹅了,心里总算舒畅了许多。
菜陆陆续续上来,89年的LAFITE,味道果然很纯正,不过她有点喝习惯而来,因为每次和邱承来,他都会点89年的LAFITE,她有时候真好奇,这家店的89年LAFITE,是不是灌的啊,瓶子是89年LAFITE,其实里头装的就是每年新出来的红酒,不然怎么可能,她们以前基本一个月要来一次,一次一瓶,结婚也有个4年了,算下来48瓶,48瓶89年LAFITE,这可是一般红酒会所都不一定拿得出来的数字,这家餐厅,看着也没那么高档。
为了这个,她还闹了挺尴尬一个事儿,她怕老板是重复回收利用同一只89年LAFITE的瓶子,所以有一次喝完后,把玻璃瓶子偷偷塞到了包包里带走,结账走的时候,服务生看到瓶子没了,就把他和邱承礼貌的拦了下来,表明店里的任何东西不能外带。
当时店里还不少人,她从包里拿出瓶子来的时候,那些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有个坐在门口方向的妇女还暗暗的嘲讽了一句:“一个瓶子,还要拿回去收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喝得起好酒似的。”
当时那叫个难堪,虽然现在想想,她是够糗的,不免自嘲轻笑起来。
唐笑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笑什么?”
“没!”
她也放下刀叉,这样的天气,影响心情,也影响食欲,她已经饱了,开始拿餐巾插嘴。
“把这个吃了。”
他推了巧克力歌剧院过去,她却诧异:“我以为唐总要吃,我不吃甜点的。”
他微微一怔:“不早说。”
“你也没问。”
他自顾自点餐,从头到尾都没有鸟她一下过,她说谁听。
“算了,那就打包吧!就这名字挺特别,以为你会喜欢。”
“巧克力歌剧院!也没那么特别,其实就是欧培拉,传统的欧培拉共有六层,包括三层浸过咖啡糖浆的杏仁海绵蛋糕、两层咖啡奶油馅和一层巧克力奶油馅,最后还要淋上光可鉴人的镜面巧克力酱,层层堆叠,香气馥郁,入口即化。品尝美味浓郁的甜品,想象着歌剧院的画景,美好、精致而又充满幻想的气息在味蕾中蔓延开来。所以,就给它起了这么别致的一个名字。”
“不是不喜欢甜点,了解的倒是清楚。”
他抬眸,看着她道。
她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她要如何告诉唐笑,她不爱吃,但是曾经有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却嗜爱甜点如命。
有时候,你能戒掉一个男人,却未必戒的干净关于他的记忆,因为这是一种根深蒂固了虬屈在心底的记忆,就像是童年时候学的第一首诗一样,即便过去了二十年,依然信手拈来,开口就能嘹亮的背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已经不是一种单纯的记忆而已,这该死的,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从餐厅出来,她心里有些冒忐忑,因为刚才那顿她的赎罪饭,到头来是人唐笑掏的银子的,她当时也没多大反应过来,因为来这吃饭,都是邱承付钱,她没有掏腰包的习惯,等到她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不是邱承是唐笑的时候,为时已晚,人家已经把三十七块找头放到了皮夹里,关上了皮夹子。